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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天下太平】(第一、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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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一章
【洞房】

    回到彭家夜差不多已经近了三更。

    一群人挤在小妹房里开酒相祝,太平和彭天霸手起杯落干得极为痛快,连阿珠这新娘子也凑着连喝了几杯,脸色不知不觉中喝成通红,偶尔竟敢插上一两句笑语。

    灵奴全身黑蓬深笠裹得太严,阿珠只看出这女孩身条曲线玲珑精致,想看清小丫头究竟相貌怎样可爱让西门一心当宝贝藏在身边,学了小妹的样子叫她:「灵儿妹子,怎么不摘下斗笠也过来喝上几杯?」

    小灵奴不近反退,几乎悄悄缩到屋角。

    彭天霸道:「阿珠不用白费力气,这丫头除了西门小贼谁也别想看个仔细,她跟在太平身边一年多,我也只清楚看见过一次,还是趁她不备一把抢下了她的斗笠。死丫头小小年纪还会记仇,从那之后话都不肯跟我多说一句。」

    小妹快言快语,「还不是你这浑人总找机会想偷偷拧灵儿妹子的屁股?」

    彭天霸脸皮甚厚不以为意,「有谁见过年纪还这么小,屁股就长成这种翘法的?老彭想拧拧看也不算什么奇事。」

    小妹禁不住嗤之以鼻:「我看阿珠嫂子屁股也是又翘又圆,别人想拧拧看也算不得奇事了?」

    彭天霸怒道:「谁敢?」

    小妹道:「我就敢。」刚好她的座位紧靠着阿珠,话音刚落手已摸上阿珠的屁股,轻轻一抓,放声轻笑,「不仅又翘又圆,而且又弹又软。」

    阿珠虽有酒意撑着,仍顿时大惊失色,几乎立刻暴起而逃。

    西门太平聪明识趣,懒懒打了个哈欠,「今夜好歹是老彭的洞房花烛,酒不如就喝到这里,关於新娘子的屁股的话题,咱们改天再讨论如何?」

    终於到了洞房花烛。

    唯唯诺诺离开了小妹的房间,阿珠喃喃道:「我好像醉了,走不好路。」

    彭天霸道:「老彭背你。」

    阿珠轻轻伏上彭天霸的肩头,这一晚,发生了太多她意想不到的趣事,她的人生原本单纯无比,可是突然从今晚,像一瞬间打开了一页新的篇章,让她害羞而新奇,更多的还有无尽欢喜,女人的一生也可以这样吗?鲜衣怒马,踏夜寻芳?

    「老彭……你答应永远背着我这样乱跑好么?」

    「明晚!今晚俺想洞房。」

    洞房。有人说洞房是女孩成长为女人的开始,有女人在今晚就怀上了孩子,有女人从今晚真正触摸到快乐幸福,也有女人从此坠入柴米油盐的深坑。

    两个人这一世,是谁先找到了谁?谁中间错过了谁?谁最后改变了谁?

    嫁来之前的某晚跟西门夜中倾谈,太平说起多好的男人也要靠女人成全。三尺之外,甚至看不清他的脸,阿珠藏在暗处委屈地问:「女人成全男人,谁来成全女人?」太平像个睿智的哲人帮阿珠指点迷津:「先成全了男人的幸福,他才能成为你的幸福。」

    是西门改变了阿珠?不,西门只是在旁边指手划脚,真正改变阿珠的还是老彭。他的宽厚肩膀,他的敞亮胸怀,他的奔跑,他的背负,还有这一世他对她独一无二的珍惜。

    在西门心里一百个云珠比不上老彭,在老彭心里一个阿珠比得上太平。谁说他嘴笨不会说话,那份情感如果诚挚,再平实的言语也抵得过海誓山盟。

    阿珠默默想,从今晚开始她希望能带给他幸福快乐,一切都愿给他,此生无怨无悔。

    「老彭……」阿珠有些暗暗心跳,「你真的很想拧那个灵儿的屁股吗?」

    「当然想啊!可惜那死丫头轻功太好,俺追不上。」

    「谁说轻功好过她才能拧到?嗯……我娘家赔嫁过来的贴身丫环小红,白天你已经看见了吧?拿小红去跟西门小贼交换怎么样?只要西门小混蛋愿意,还用怕那死丫头不肯?」

    彭天霸嘿嘿笑:「西门小淫贼肯定不干。你带来的那小红虽然不错,难道还强得过西园里的那些?能花钱买来的东西再好,只要带了价钱,就算不上贵重。除非拿你去换,老彭又不舍得,嘿嘿,俺心里想想就算了。」

    阿珠有些生气:「凭什么你只敢想着拿老婆换他一个丫头?最少也要想着换他那位石动儿才算有志气嘛!」

    「哇!」

    「哇是什么意思?」酒喝多了被夜风一吹,阿珠有些头晕。

    「你在娘家一定看了不少淫书,这还是黄花闺女就巴不得老彭把你换出去,看来以后要多看紧你一点才好。」

    房门轻轻一响,新房已经到了。

    【竹刀动魄】

    新开的一坛酒已经喝空,西门太平精神依然大好。

    小妹和灵奴分坐在太平两旁,房中没有了外人,灵奴才敢摘帽宽衣,才敢细声说话。太平望望她胸口肩头衣服上的几片刀痕,郑重道:「灵儿,以后跟人动手,再也不许这样奋不顾身,死大头知道真伤了你的后果,今晚对手换成真正的敌人,你一百次也死了。」

    灵奴低着头默不作声。太平轻轻皱起眉头道:「还是找机会跟老彭好好练几天刀吧,我虽然偶尔想得出几招天外飞仙,对刀法进门入手完全不懂,只怕会耽误了灵儿。」

    灵奴低声道:「说起刀法……灵奴觉得天下没有人胜得过石家春雨,再过些日子就能见到小姐,到时爷开口帮灵奴求情,我想小姐一定肯教。」

    太平道:「石家有什么值得臭屁?小爷偏偏不服,听我的话就跟着老彭练刀,等动儿来了跟她好好比比。灵儿,你今晚跟老彭一番交手,难道没觉出老彭刀下的威力?」

    灵奴道:「彭少爷出刀锋芒虽盛,如果不跟他硬拼奴才绝对有把握避开,换成石老爷出手,简简单单的一刀挥出就把人逼得丝毫动弹不得。少爷是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才说彭少爷厉害。」

    太平神游天外良久,心中忽然豪气顿生,「小爷还是不服,石老头身法刀法合二为一,才会有这种惊人威力。难道真的有人天下无敌?打死我也不信。小妹拿刀过来,我跟灵儿试试。」

    西门太平也用刀,三尺长短竹片一根,他喜欢指腕轻盈,一直拿竹刀练习。

    撤桌移凳,斗室灯明。

    太平解下手腕上两串金钱,小妹接过忍不住一笑:「别人练力,都在身上绑缚铁沙石袋,偏偏就你爱钱,手上脚上也绑金子。」

    太平道:「驱鬼不如使鬼,像你大头哥那种俗人粗汉怎么能懂得这种玄机?灵儿,准备好了吗?」

    灵奴手中也换了柄竹刀,起手一扬,一刀刺来。

    同样是一迎而上,灵奴竹刀滑过太平衣畔,没看清太平是如何举手突刺,自己的身子已竟直撞向他手中的刀尖,忙忙后退,被太平跟了半步一逼,竹刀点中咽喉,灵奴一跤摔倒。

    这一跤摔得虽然狼狈,太平手上发力甚巧跌得并不是很重,灵奴一跃而起,神情惊诧万分:「这……不是刀法!」

    太平嘿嘿一笑,「我手中提着竹刀,一刀正中咽喉,不是刀法又是什么?」

    灵奴喃喃道:「倒像是爷每天随手练的那什么西门乱指指法,哪有人拿刀竟这么用的?」

    太平懒洋洋问道:「依小妹觉得呢?」

    小妹一时间目瞪口呆:「有几分像是彭家刀法,细想起来却又似是而非,我眼力笨拙看不太懂,等我去叫大哥过来。」她家传渊,源自幼受老爹和大哥影响,被太平这一刀惊得心旷神怡,立刻拔脚飞奔,生生要冲去残忍搅破自己大哥的良辰美景。

    「小妹等等,你哥这几年一直练得也是这种,而且练得比我还好。」

    小妹迟疑道:「可大哥……绝没有这种快法。」

    太平道:「老彭用的是钢刀,他知道灵儿是我的心肝宝贝,怎么敢使出全力用来对付灵儿?论刀法你大哥比我强太多了,换成我想伤灵儿容易,只伤衣服不伤人万难做到。今晚虽然是你哥的洞房花烛,但你大哥的第一个老婆,是刀而不是阿珠。」

    灵奴迟疑了一下,轻声问:「只怪我脚下沖得太急,爷,如果灵奴抽身就逃呢?」

    太平当然擡脚就追。

    两条人影绕开房间三转两转,空间狭窄灵奴眼看无路可走,忽然发现一丝空隙,发力一沖,才听见竹刀嗖地一声破空轻响,早了自己一寸提前封在那里,细弱咽喉避无可避,直接撞了上去。

    太平手上竹刀微微一收,灵奴这次虽然没狼狈跌倒,背上突然汗透衣衫,知道自己又已经死了一次。

    房内静寂了一刻,小妹咯咯笑道:「这就算捉到灵儿妹子了吧?今晚就跟我一起伺候太平哥同睡。」

    灵奴又羞又急,「这是比刀,不能算数。」

    小妹跳上前去,抱着灵奴又抓又揉,「妹子嘴里说不算数,心里指不定有多想,让我摸摸下面又流水了没有。」

    太平轻轻一笑,「想收一个心肝宝贝,当然要宝贝心服口服才行。灵儿说今晚不算,就等明晚后晚,现在快过四更,再不去听房,只怕就晚了。大哥的房事亲妹子去听有些不妥,灵儿是陪小妹先睡,还是跟我同去?」

    灵奴低头无语,小妹虽然荒唐顽皮,也知道自己绝不方便跟着,轻轻推了灵奴一把,「妹子自然要去听听,跟阿珠嫂子学学,怎么做人家新娘。」

    屋外夜风微凉。

    灵奴轻轻任太平拉了自己的手,不知道该贴他近点,还是该微微离远一点。小妹的话在耳边回响,这种事也跟自己有关吗……学着怎么做人家的新娘?

    太平忽然停下了脚步,把灵奴轻轻在怀中一搂,「听我的话早些去跟老彭练刀好吗?进门入手,还是要靠他指点才行。」

    灵奴微微挣扎了一下,心疼得有些想哭,这世上没人知道她的孤单,没人看见她一个人藏起来惶恐。她肤色异于常人,注定要终身为奴,爷再怎么宠她疼她,她也做不到小妹那样心机单纯。

    新娘?谁会要这样一个新娘!灵奴低声道:「这辈子做牛做马,灵奴只想跟着少爷一个人。爷,只求你……别把奴才再转手送给别人。」

    太平有些惊讶:「送人?谁说我肯把乖乖灵儿送人?娘的,现在天皇老子来要,小爷也决不答应。」

    灵奴浑身一震,挣开太平重重跪倒:「只要爷记住刚才这句话,哪怕让灵奴去死,奴才也会笑着去死,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太平伸手去拉,灵奴死活不愿起身,太平怒声问:「他娘的是谁吓到了灵儿?说给我听,我一定帮你出气。」

    灵奴低声道:「灵奴四岁被主人带到中土,一场比刀就输给石老爷,主人离去前没有皱一下眉头。五岁被小姐要去,可老爷每次跟人比刀,还是经常拿灵奴当成赌注,十二岁小姐又把我送给少爷,如果爷不是这样心疼灵奴,早早送人我仍然不怕,现在越来越怕,越来越怕……」

    刚刚还说含笑赴死,她却顿时哭了出来。

    太平用力把地上的灵儿抱起,凑在她耳边轻声问:「要我发个毒誓,比如甯肯切掉小弟弟,也不会把灵儿转手送人吗?」

    灵奴呜咽挣扎:「奴才当不起爷的誓言!」

    太平嘿嘿轻笑,「谁真心对我好,都当得起小爷郑重发誓。你尽管放心跟彭天霸好好练刀,说到男人好色,这世上看到灵儿心跳不会加速的男人,是不存在的。彭大头虽然好色卑鄙,做人却向来懂得轻重,无论他心里再想,也不敢过分欺负你。」

    长长一阵拥吻缠绵,灵奴吓得不敢再哭,跟了太平这么长时间,深知少爷的脾气古怪,看见女人流泪就会发狂。

    灵奴低声道:「爷,零奴错了。上次……我不该在信中告诉小姐,你去探月楼让那翠姨和明月姑娘扮成夫人和小姐的样子戏耍。以后,爷做任何事,我都不会再乱讲。」

    太平尴尬挠了挠头,「当然……这种事我也只是偶尔耍耍。嘿嘿,既然你说不讲,下次给翠姨扮妆,你在旁边亲眼看着,要扮得更像动儿他娘,怎么样?」

    灵奴轻轻点头:「嗯!」

    轻轻松松一串穿房越户。

    新房不远将至,太平低声笑道:「我们今夜不用上房受冷,钻地道直接去彭大头的床底。」

    灵奴像仍不完全放心:「为什么爷心里也喜欢阿珠姑娘,都肯放手给了彭少爷,灵奴不过一个奴才,爷却答应永远留在身边?」

    太平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珍宝,朋友心爱的东西我不敢抢,换成了是自己的这份,无论谁也不会答应他抢走。好灵儿,从此你再也不用担心,小爷既然知道怕他老彭,难道他竟不知道怕我?」

    她是他心中的珍宝?如果不是太平着急听房,拉手狂奔,只怕灵奴又要被哄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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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二章
【房事羞人】

    「老彭……不会再有人来吧?」阿珠脸红心跳,拉紧被子盖住身子。她已经被剥得精光,老彭无耻,不急着吹灯办事,却一再要求灯下细看。

    彭天霸竖起耳朵细听良久,果断摇头:「尽管放心,就算房顶屋檐我也早布下了细线铃铛上百,加上无数老鼠夹子油桶夜壶。这么精密的陷阱佈局,以老彭多年陪他一起听房的经验,不怕西门小贼过来,就怕他小混蛋不来。」

    阿珠听彭天霸说得信心十足,稍稍有些放心,让他轻轻掀开被子,一寸一寸欣赏自己裸身横陈的美景,见他赏得仔细,品得温柔,更隐隐觉得暗暗羞怯心跳,又是骄傲欢喜,这身子很美,为什么怕郎君百般怜惜?

    彭天霸吃过几口嫩乳,舌尖顽皮,顶着乳尖殷红的樱桃逗弄,阿珠一阵害痒害羞,乳头涨涨硬挺了起来,被彭天霸突然一吮一咬惊到,双腿夹了夹,细细流出一汪热水。

    彭天霸嘴里尝着鲜味,手上也不肯老实,拨弄一番稀软嫩草,手指插进腿缝,抠弄撩拨着两瓣肥满肉唇,揉揉捏捏,撩人的手段大是嫺熟,害阿珠隰滑的嫩股一时间流水更多,呼吸越发透出阵阵温热,渐渐有些喘不匀气来。

    「老彭……不要……」

    彭天霸掰着阿珠的双腿让她分开,阿珠鼓起勇气分开了几许又羞得想要急急合上,闭上眼睛心还是会慌,只想求他把灯灭了。

    「不要再……看,阿珠人都给了你,早晚不能看个痛快?」新妇脸薄,心里万万做好了让他上来的准备,嘴上却叫不出彭郎我要的情话出口。

    彭天霸嘿嘿一笑:「阿珠,这你就不懂了!处子幽香嫩唇红孔,只顾着一时高兴,匆忙就弄坏了,以后想看也没有这样美妙。」

    阿珠听他说起来经验十足,又是娇羞又是好奇,喃喃问道:「你又怎么知道?」

    彭天霸道:「俺老彭心粗,以前虽然也碰过几个黄花小闺女,对这中间的差别却没有十分在意,都是太平那小混蛋私下教我的。」

    听他提起太平,阿珠鼓足勇气问:「你们两个……经常一起去哄别家女孩风流吗?」

    彭天霸凛然道:「自然经常一起。以前西门小混蛋的功夫不好,遇到地痞流氓捣乱,争抢起漂亮女孩常常会打起架来,就用到俺老彭大显神威了。」

    阿珠不知自己是该羞还是该气,「你们两个死混蛋狼狈为奸,还有脸说别人是地痞流氓?」

    彭天霸摸着阿珠胯下清水狂流,沾上手指顺腻畅滑,把一根指节轻轻透进细小鲜红的洞孔,刺得阿珠轻开的双腿猛然一合,彭天霸轻笑道:「不用担心,我就在口儿这片嫩肉摸摸,不会弄破你的身子。」

    阿珠微微有分了腿,心里虽然仍有些惧怕,他指尖抠得又痒又麻,滋味倒也新奇销魂。

    彭天霸抠了几下,向下缩了身子,双手拨开阿珠两片白白的嫩唇,找到一颗细小鲜红的豆粒,用指尖沾了点滑水绕着豆粒画起了圆圈,阿珠全身痉挛发颤,双膝失控一夹,夹在彭天霸腰上发出一声轻响。

    阿珠颤颤声道:「老彭不要,那里……那里不能碰。」

    彭天霸嘿嘿笑,「为什么不能碰?这里滋味最美,没有女人不爱。等你熟悉了之后,老彭不碰只怕你自己也会偷偷想碰。」

    阿珠想要奋起挣扎分辨,自己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不是什么青楼戏园风尘淫妇,偷偷去碰隐秘下身这种丑事,断然做不出来。想不到没等心乱阿珠调理好言语,彭天霸两手托起她的大腿,无耻之极埋头扑上,舌尖一舔,刚好勾动那销魂颗粒。

    舌尖热烫柔软和手指生硬大有不同,只是一下舔过阿珠已经魂飞魄散,双手抓去十指插入老彭的发际,心中千毒万誓发过一定要拉他起来,如果他竟不分肮髒洁净胆敢再舔,不抓他个头破血流还怎么做人。

    一时间阿珠手抓不下腿合不拢,无奈之下屁股用力向上一挺,彭天霸皮厚身重却压得自己娇软无力,股下两片嫩嫩唇瓣整个撞上他的大嘴,老彭居然又是一舔,娘啊,这人好不要脸,口水淌了阿珠满胯全是。

    彭天霸火上浇油,热烫无比的舌头贴着阿珠腿缝滑来滑去,阿珠心灵脆弱不堪打击,被突如其来的惊奇感觉弄得尖叫一声,脑中轰然一响,仿佛顷刻间晕厥了过去。

    他还舔,他还亲,他继续在她身下狂流口水。

    阿珠良久死活不知,等从九霄云外还魂回来,下面没有了人,胸口却变得异常沈重,嘴里热乎乎塞了根什么,她尝了又尝,才尝出还是老彭那根害死人的舌头。

    彭天霸粗声喘道:「没想到你这么不经事,亲了没有十几下,居然就丢了一次。」

    丢?刚才竟然不是死了一次吗?

    阿珠摊开身子一动不动,她想嚎啕痛哭,又想疯癫痴笑,她想破口骂人,她想悄悄回家。

    彭天霸道:「这样一碰就死真是天生尤物。阿珠小亲亲,俺老彭太有福气,几乎有点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低下头,亲过了她的脖子,又想去咬她的胸脯。

    阿珠有气无力求道:「老彭,你先歇歇。」

    彭天霸道:「老彭现在蓄势待发,等不及想真的要你,不信的话你来摸摸看。」引着阿珠的手摸向自己胯下,小弟蓬勃,豪情高涨,被阿珠素手握起轻轻一颤,顿时更涨挺出几分雄姿。

    一年多前在春日湖畔,老彭从西门怀中要走自己,等不及阿珠挣扎抗拒,他直接褪了裤子就要顶进,当时阿珠狠狠用手一擒愤然摔开,这东西她本来认识,如今闭上双眼小心翼翼再次抓上这条蠢物,心中顿时又是迷乱又是惊慌。

    彭天霸死死拦着不让阿珠放手:「我们已经成了夫妻,难道这回你还要害羞?」腾出一只手去玩阿珠胸前两团肥乳,「男人小弟跟女人的身子一样,要放开心思当成玩具来耍,才会找到闺房乐趣。」

    阿珠挣扎不掉,握着暗暗计算粗长,口里喃喃道:「你想要阿珠,我自然要给你。你先容我静静……老彭,我刚才是怎么了?想想都觉得害怕。」

    彭天霸道:「不过是大丢了一次,换别的女人都是高兴还来不及,你怎么却会觉得害怕?大大不必,多丢过几次之后,保证你每天都想丢了再丢。」

    阿珠心里又是一怕:「每天都想……岂不是成了淫妇?」

    彭天霸道:「厅前贵妇床上淫妇,才是世上最难得的好女人,我爱死了你刚才的样子,怎么样阿珠,想不想再来上一回?」

    阿珠急道:「等等老彭,我……这会儿还没有缓过来气。」

    【往事烦人】

    深喘了一声求彭新郎悄悄说话,也不知道仍憋在喉咙里的这口气,多久才缓得过来。

    阿珠尽哄着老彭摸乳亵玩,却不敢让他再偷袭嫩弱花瓣,头缩在彭郎的胸口,一颗心又乱又麻。阿珠喃喃道:「在娘家一直听娘说女人生性不能淫荡。为什么你竟说床上淫妇才好?老彭,你是从心里看不起阿珠,还是早就把我当成了淫妇?」

    彭天霸狠狠抓着阿珠的乳房发誓:「你那装傻的老娘全是在骗你。老彭如果对你说一句谎话,就让俺带一百顶绿帽子,比你乌龟爹带的还多。」

    阿珠一阵悲愤交加,「死老彭,你还是在心里记恨着我,一定是怪我不守妇道,早送了一顶绿帽子给你。」

    彭天霸大是震惊:「娘的,难道你……真有奸情?」迅速从阿珠身上一跃而起,又要去掰阿珠的大腿去探查验看。

    阿珠道:「你大不必看了再看,阿珠绝对是处子之身。」

    彭天霸凑在阿珠身下仔细抠弄良久,爬起来喃喃逼问道:「小孔嫩嫩又鲜又红,这倒是做不得假,娘的,为什么恐吓老彭,非说送了顶绿帽子给俺?」

    阿珠迟迟疑疑问:「你真觉得不算?」

    彭天霸奇道:「事情前因后果你还没有讲个清楚,我怎么知道算还是不算?坦白从宽,狡辩从严,你必须用最完美的花言巧语哄得老彭心软,我才会宽待你所犯下的错误。」忽然噹啷一声巨响,一柄雪亮钢刀重重拍在了床头,也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他竟从哪儿摸出来的。

    这回轮到阿珠大大惊奇了一下:「这个时候从哪拿来的刀?」

    彭天霸道:「刀我始终都带在身边的啊,难道你之前竟没看见吗?」

    阿珠当然毫不知情,「刚才你整个人明明全脱光了,什么时候竟还带着把刀?」

    彭天霸淡淡然道:「这几年俺天天都是搂着刀睡觉,带习惯了,变成跟胯下这条小弟一样,没觉得是啥累赘。」

    这浑人洞房花烛软玉温香在抱,竟还会如此大煞风景,此时若有人藏在近处听房,就不怕惹人偷笑至死?

    阿珠委委曲曲道:「居然说跟你的……那东西一样?难道你还想拿刀捅我?你倒是狠下心肠这就一刀捅过来,我痛快死了乾净,再也用不着心烦。」

    彭天霸愤然一哼,「如果你讲得动听,我就不跟你计较。万一讲得老彭生气,难道西门小淫贼能偷你娘,换成老彭却偷不到?穿房越户我也做得,点穴用强我也使得,弄得女人高潮不断这些小手段,这些年同样偷学了不少,说不定,你娘会喜欢老彭更多。」

    阿珠听得伤心欲绝,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你既然知道西门太平是个淫贼,心里就早该清楚,是他偷我娘又不是我娘偷他,倒说得像是我娘错了。你们这些臭男人讲不讲理?」

    彭天霸道:「嗯,哭出些眼泪就像真受了不少委屈,赶快从头慢慢讲细细讲,老彭反应一向很慢,听不明白又会让你多讲几遍,只怕天都要亮了。」

    阿珠喃喃道:「事情从头到尾,你都亲眼所见,还要我多讲什么?」

    彭天霸怒道:「俺什么时候亲眼所见?娘的,难道让老彭亲眼看见你被人调戏轻薄,竟不顿时拿刀去砍了他?」

    阿珠眼泪狂流,「这会儿你倒十分威风,人家当了你的面灌醉我,轻薄我,剥光了衣服让楼外楼那么多人看见,那个时候你的刀在哪?」

    彭天霸大为尴尬:「你说西门小混蛋?那时候……那时候你还不是俺老彭的。好吧,如果你说的是这件事,不算你给俺带绿帽子,老彭保証不跟你计较。阿珠,你只老实告诉我,除了湖边那次……再除了楼外楼上,他还有没有碰过你?」

    阿珠道:「你当阿珠是什么?就算他再想碰,难道我会答应?」

    彭天霸喃喃道:「老彭虽然又蠢又笨,却也听得出你言不由衷,怪了,跟聪明人做朋友太久,连俺也变聪明了?」

    阿珠急道:「我发誓从今晚开始,别人跪下来求我,阿珠也不会心软。」

    彭天霸道:「看你的样子,说得斩钉截铁十分像是真的。偏偏俺忍不住仍有些怀疑,又有些想偷偷说服自己相信……唉!俺这种笨人果然距聪明相差太远,轮到真正要靠自己痛快决断的时候,这种百抓挠心不上不下,真是他娘的痛苦。」

    阿珠轻轻道:「阿珠话已经当面说出,信不信,就全在你。」

    她长长吐了口气,一直压在心中的重量像突然一轻,随着这口长气全吐了出来。从今晚开始,她希望一切都可以从今晚开始,她会好好爱自己的相公。

    以前心上那些负重,全怪西门淫贼无耻,同时自己又太过单纯。阿珠悄悄拉起彭天霸的手,放在胸口去暖,脸贴上彭天霸的脸,用嘴唇亲他的腮边。

    洞房是一幕隆重完整的仪式,两个人郑重同拜过天地,面相对缓缓叩首,就算当时一刻仍有些懵懂迷惘,此时赤身一相拥起,种种画面次第从脑海中掠过,才顿悟这足以神圣女人一生。

    人要有坚定信念才能活得踏实,以前阿珠从不曾真正长大,这一瞬她希望这种信念,从此再也不变。

    阿珠引着彭天霸,想让他痛快爬上自己,张开双腿,忘记了害羞挺着花房去碰触他的小弟,就是现在,她如此迫不及待想全部要他。

    彭天霸问:「你想干什么?」

    阿珠顿时一愣。

    彭天霸道:「这就算讲完了?你全不顾人的死活,说得含糊其词,我怎么办?」

    阿珠问:「老彭……那时候阿珠不懂事,你不是说了不会跟我计较?我也发过誓从今晚安安分分做你的妻子,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心?」

    彭天霸厉声道:「终於被俺心细给逮到了,就是这句,从今晚安安分分,以前你都有什么不安分的,快快从实招来。」

    阿珠又惊又恼:「除了喝醉那次难道还有什么?老彭你不讲理,说了不计较还跟人继续纠缠不休。除了那次醉后受辱,我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对不起你。」

    彭天霸道:「奇怪,你一次一次强调喝醉喝醉,竟让人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那天你是真醉?真的醉到人事不知?」

    阿珠怒声道:「真的。」

    彭天霸道:「哈哈,倒真令人万分奇怪得很,西门小混蛋解衣撩裙,戏耍了半天你都不醒,偏偏老彭才是一碰你怎么立刻清醒?到底说不说实话,不说这就要动刑了!」啪地一声巨响,他又一次凶神恶煞挥刀拍床。

    阿珠一阵羞愤欲绝,「彭天霸,为什么你只会仗着自己力大如牛吓人,偏偏不敢痛快一刀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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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三章
【太平誓】

    床下藏了太平,又有懵懂灵奴。

    太平再也忍受不住,急急忙忙向后退去,长长十几丈地道转眼已经倒退尽头,灵奴半途轻轻巧折身,随着他疾沖而出,他出了地道身形起落不停,瞬息间已经狂飞出彭家院落,害得轻功以卓绝自信的灵奴十分不解,如果他早拿出这种快法,自己怎可能从他掌下逃脱?

    直笑得东倒西歪,肚子都疼了,西门太平才算喘过气来:「真他娘的考验小爷忍耐功夫……」

    太平望了望有些狐疑盯着自己的灵奴:「前些日子我只教老彭说,洞房夜阿珠一定会不讲理发飙……阿珠那小娘皮骨子里吃硬不吃软,只要他坚持住吃软不吃硬,今晚就能轻松摆平云新娘。没想到这傻小子一条道走到黑,明明已经摆平了自己老婆,还要这样一直蛮横下去。他第一次抽刀就害小爷有点直憋不住,更强悍还来第二次。」

    灵奴只是始终跟着旁听,年龄尚小对这种事情一时倒弄不太懂,听太平一说,半天回过味来,忍不住随他也一阵轻笑:「原来是爷背地里教过他?」

    太平道:「我不用心教他,那笨小子心里爱极了阿珠,洞房之夜再被老婆一举拿下,今晚之后就很难再见到如此有趣的朋友了,人生寂寞,不得不防。灵儿,你真正明白吗,所有我爱的人,一个都不愿失去。」

    灵奴品味良久,觉出他又在拐弯抹角宽慰自己,顺着他轻拥入怀,小鼻子在他胸口拱来拱去,又是开心,又是感激。

    偎紧了一会,灵奴轻声问:「从城外回来我看见爷……像是哭了,是心疼谁?」

    太平喃喃道:「还能是心疼谁,小妹心思单纯,这唯一的大哥是当世最亲的人,万一发现被自己大哥轻薄,觉得没颜面对我,一定会深深记恨他。就算我肯忍气吞声不跟老彭计较,夹在他跟小妹中间却怎么做人?只怕真要彻底失去平生最好的朋友。」

    灵奴喃喃问:「在爷的心里,彭少爷这样重吗?」

    太平慢慢道:「男人生这世上谁不渴望一生刻骨铭心的爱人,和永远肝胆相照的朋友!」

    灵奴不是男人,不能完全听懂,可是太平口中简简单单的两个词语,刻骨铭心四个字,让她鼻子微微发酸,肝胆相照……听得她心口顿时一热。

    灵奴使劲缩在太平胸前,「既然是爷心里极重的人,以后灵奴也会好好敬重彭爷,不再跟他记仇下去了。」

    太平淡淡笑,「彭大头骨子里也是吃硬不吃软,不比他强一定会被他看轻。我更想去做最强的那个,不然日后被他强过头去,哪天连我珍爱心疼的宝贝也想动,不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朋友之间敬重放在心里,你不用去刻意挂在脸上。」

    灵奴静静听了他心跳良久:「我一定跟彭爷好好练刀,少爷想做最强的人,我就努力做个最利的小爪子,谁敢惹爷生气,奴才就狠狠抓他一把。」

    太平道:「灵儿,你为什么只喜欢跟小妹亲近?」

    灵奴愣了愣,「因为……小妹姐姐一直对我很好。」

    太平道:「错了,因为她是第一个平等待你的朋友。你私下叫她姐姐,你认可了你们彼此间的平等,我真想永远看你脸上挂着那样的笑容,只有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知道自己美丽得有多么动人。」

    灵奴有些惊慌,怯怯道:「爷,全怪奴才不好……」

    太平轻声道:「以后不要在人面前口称奴才,再好的奴才也是奴才,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怎么挺起胸膛做人?再卑微的人骨子里也比奴才高贵,你先有做人的信念,别人才把你当人看。试试看,直接叫一声我的名字,或者什么都行,再也别叫我什么爷。」

    灵奴惊得直想从太平怀中逃去。

    太平用力抱住她,「灵儿,刚才我想给你一个誓言,你却挣扎着说自己当不起。可我真不愿意永远当你是个奴才,懂吗?我想更疼爱你,我想得到更多。你这个样子让我心疼,难道我不配得到一个更好的灵儿?」

    灵奴完全懵了,连连摇头。

    太平心灰意懒一笑,「我懂了,你摇头就是说我不配。」

    灵奴急促道:「爷配要天下任何东西。」

    太平问:「唯一不配要个更好的灵儿?」

    灵奴道:「不!是我……不配。」

    太平道:「再说一句,用我字开头。」

    灵奴道:「我……不配。」

    太平道:「叫一声我的名字,说你不配。」

    灵奴道:「我……不敢!」

    太平嘿嘿一笑,「这不就对了,你只是不敢,却不是不配!这样吧,以后你就跟小妹一样叫我太平哥怎么样?我一直很喜欢听小妹这样叫我。等到我老得不能动了,还有人在身边甜甜地叫声哥,这感觉真是要多美有多美。」

    灵奴拼命低着头,他的双臂抱得那样紧,让她无处可逃。

    灵奴低声道:「我……只在心里偷偷叫。」

    太平道:「也好,心里偷偷叫几声练习一下,先叫三声好了。」他静静等了片刻,擡手去擡灵奴的下巴:「三声叫过了吗?」

    灵奴泪水早已经满眶,溢透脸颊沾湿了太平托在小小下颌的手,这短短的片刻,她心里何止是三声,一千声一万声,只怕也叫过了。

    太平道:「我最怕看见人哭,你应该知道的吧?」

    灵奴怎么也止不住抽泣:「我不是心里难受想哭,只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泪。爷让我好好哭上一次,哭过这一次,让灵奴立刻死掉也值了。」

    太平沈重长歎了口气,「那就抓紧时间痛痛快快哭个够,哭够了赶快痛痛快快叫声太平哥让我听,爷这个字我已经听你叫厌了。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惹人烦啊,你以为小爷很有耐心是吗?我等着回去听房看戏,这种肉麻缠绵空闲下来再陪你玩。」

    灵奴低声叫:「太平哥!」

    太平哈哈轻笑,「再叫大声一点。」

    灵奴急忙道:「没人的时候叫太平哥,有人的时候仍然叫爷!」

    太平道:「胡乱放屁,从现在起当然人前人后都叫太平哥,连名字哥一并帮你改了,跟动儿一样姓石,算是你娘家姓,把那个该死的奴字去掉,就叫石灵儿,娘的看谁还敢腆着脸受灵儿一跪。」

    灵奴身子一麻,嘴里低低念:「石……灵儿?」

    太平问:「喜不喜欢?不喜欢姓石再帮你改!」

    灵奴,不,灵儿忙道:「喜欢!」

    太平哈哈一笑,「走,跟哥折回去听房。」

    【情事动人】

    难道彭天霸真的又蠢又笨?这样认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每个人不都是这样?当局者迷而已!两次拿刀恐吓都适得其反,连他自己也觉得这方法不行。做人不是练刀,只要契而不舍疯狂刻苦就能有所突破。做人更需要领悟,条条大路通罗马,虽然彭天霸并不知道罗马在哪,但他明白到了该换条路走的时候了。

    刀只能用来对付敌人,现在阿珠算敌人吗?她是自己的娘子,亲亲的小娘子。彭天霸大手一挥,钢刀脱手飞出,一道劲风疾去,刀飞数丈插入木墙。

    阿珠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噘起小嘴,半天没敢出言激他更怒。没想到彭天霸一低头,沖着自己小嘴亲来,缠绵入骨,情深至极。阿珠又委屈又感动,双手用力抱去,搂紧彭郎脖子再也不放。

    阿珠胸脯又软,舌尖又甜,抱得彭天霸透不过气来,加上两腿一举缠上腰去,股间湿滑一片,蹭到小弟一阵销魂无限。老彭止不住冲动,顶向洞口直要开天闢地。

    阿珠喃喃道:「老彭,我都说了你别怪我!」

    彭天霸听了一惊,小弟断然后撤半寸:「老彭吃软不吃硬,你语气温柔点说,我保证不发脾气。」

    阿珠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道:「我从小……在娘家一直被管得很严。」

    彭天霸道:「女人被管得严,这样很好啊!」

    阿珠道:「我平时很少有机会出门,直到那天,家里来了很重要的客人,爹娘都顾不上理我,一个人偷偷跑到湖边去玩,遇到了你和西门……太平。」

    彭天霸等了一会却听不见下文,寂寞难耐,忍不住道:「我却早就认识你,爹死的那年我十四岁,去你家送报丧的帖子,在前庭看见了你,你梳着跟小妹一样的辫子,穿了一件绿色绣黄花的斜襟小褂,我只顾看你,一头撞上了你家厅前的廊柱。」

    阿珠安静了良久,低声道:「原来我们认识那么早,我却一直都不知道。」

    彭天霸道:「那年你还是个小丫头,怎么会记得这事。不过从那之后我经常跑去你家附近想再看见你,大概见了有几十次,有时候只能远远看见一眼,有时候你跟着家人逛街,就跟着偷看很久。」

    阿珠双手忍不住一紧。又停了很久,才缓缓道:「那你……那天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西门小混蛋调戏我!」

    彭天霸低声道:「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晕了,什么都没想,只想远远跟在你后面。太平不知道我喜欢你,我一直没敢对他提过,我怕他笑我,怕他知道有个你这样好看的女孩会跟我抢。从小到大他看上的女孩都能被他哄走。那天我拼命跟他抢过,猜拳却是我输了。」

    阿珠有些迷惑,「猜拳?」

    彭天霸道:「我们一起出去,遇到两个女孩就一人一个,遇到单身的就靠猜拳。我连输了十把,眼睛输红了也没能赢他。」

    阿珠喃喃问:「你现在,恨他吗?」

    彭天霸摇摇头,「为什么恨他?如果那天又是我单独碰上你,最多跟你身后转遍整个西湖,之后你还是云家阿珠,说不定下次听见你的消息,你已经嫁给了别的什么人。如果我有太平的本事,你早成了老彭的媳妇了。」

    阿珠道:「你真傻……我也傻。」

    彭天霸想了想:「两个人都傻才好。你如果太聪明,就会从心里看不起我。」

    阿珠道:「老彭,我……从今晚开始,这一辈子都再也不会看不起你。」

    彭天霸有些沮丧,「又是从今晚开始,还说再也……以前却是大大的看不起老彭。」

    阿珠道:「所以我才说自己傻。那西门小淫贼聪明吧?他就看出来你浑身都好,把你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如果我像他那么聪明,不是早就拿你当宝了?」

    彭天霸急急挺着小弟连顶了阿珠几下,「嗯?继续说继续说,娘的,我怎么听得浑身发热,真比去你家接你那会儿还要……还要……开心一万倍?」

    阿珠有些情动,扭扭捏捏哼哼。彭天霸急道,「等会再哼,俺还想听。」

    阿珠拧了他一把,迟疑了很久,小心翼翼问:「全说实话,你真不生气?」

    「敢生气罚俺带绿帽子!」

    阿珠更用力拧他:「不许提绿帽子,换一个。」

    「罚俺生孩子没有小鸡鸡!」

    逗得阿珠一笑,「生女儿对我有什么好,让你有藉口多娶几房小妾是吗?老彭,我想过了,再有你真心喜欢的女孩,有本事娶回家越多越好,要不要现在就把小红叫进来,证明我绝不会争风吃醋?」

    彭天霸爽快道:「小红的事明晚再说,你真的答应,还能跑了她不成?」

    阿珠又是一拧,静了一会,轻声道:「那天在湖边遇到你和西门,他花言巧语骗我的时候,我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老彭,你知道他多会骗人对吧?」

    彭天霸道:「奶奶的,我当然最知道不过了。那小子命中注定就是个淫贼,你知道吗阿珠,西门小混蛋出生那天夜里,城外的五通淫祠都被雷给劈了:还有怡红楼前庭供的那尊大欢喜佛,摆放好好的,忽然一头栽下来摔了粉碎:再有金光寺、秀水阁、栖霞岭……」

    老彭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通猛讲,听得阿珠目瞪口呆,呆了半天,才喃喃道:「娘啊!这也太吓人了,老彭,以后咱不理他了好不好?我真怕……他会害人!」

    本想给阿珠搭个台阶,不小心把牛皮吹得有些过分,实在又大出了彭天霸的意料,忙连亲了几口阿珠,轻声安慰道:「这不过都是些市井传说,害人那小子绝对不会,再说,他害谁也不会害老彭对吧?他想害谁害谁,真正对咱好就行。」

    阿珠喃喃道:「他已经把我娘害了,老彭,你不瞭解我娘这么多年的为人,真算得是谨守妇道了三十几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他偷了。」

    彭天霸连吞了几口唾沫,却不敢乘兴接口,深怕一个不小心被这种禁忌话题引得忘记审妻大事,悄悄又把小弟后撤了半寸,「所以我才敢担保他对我很好,不但不偷你,还一直在你面前说老彭好话,这种朋友值得相信。」

    阿珠轻轻歎了口气,「他有你这样的朋友,也该觉得庆倖才对。」

    【淫事销魂】

    听阿珠歎得幽怨,彭天霸有些惊心。

    再这般继续拖延下去,天就真的要亮了。彭天霸深深吸了口气,「阿珠,我只想知道楼外楼之后,那淫贼有没有再私下调戏过你?」

    阿珠用力一抱,半天不肯撒手,「我……老彭,你答应真的不生气好吗?」

    这一抱突如其来,阿珠浑身又惊又颤大出常情,害得彭天霸心中百感交集,也不分不清一时间是忧是怒,自知言多必失,不如乾脆闭嘴。

    阿珠轻声道:「我以前像被他勾了魂。不用他主动调戏,心里倒想着被他调戏才好。他天生是混蛋淫贼,一定对我使了什么手段迷药,你别怪阿珠淫贱,连我娘那样的节妇……」

    彭天霸闷声打断道:「今晚不说你娘!说起淫贼手段再也没有我更瞭解他,迷药……那混蛋一出手就花成千上万两银子去买,迷谁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阿珠急忙问:「那天我们三个在楼外楼喝酒,酒里面是不是已经被下了药?」

    彭天霸道:「那混蛋干坏事从来悄无声息,虽然没有亲眼所见,现在想来必定是背着老彭偷偷下过。」心里忍不住一阵向往,这是他娘的哪家迷香堂出品的神品迷药啊,只需一次迷倒,药效永不过期。

    「那天在楼上喝完酒,我一心想要回家,谁知道,」忽然想起彭天霸一直亲眼所见,紧紧抱着彭天霸求道:「老彭你亲我几口,亲几口我才敢继续说。」彭天霸恨得不能再恨,一口气连亲了她几十口,娘的一次性亲她个够,看她还找不找理由断断停停。

    阿珠补足了勇气:「那酒里真像下了药,怎么去的无人小亭我一点都不知道,他用手一摸……我就像没有了魂魄,又被他连着摸了几把,就是你刚才用嘴亲过的那里,我一下子就感觉就像飞上了天,顿时怕得死了过去。」

    彭天霸又心痛又委屈,忍不住怒道:「我上去也是摸了那里,你却怎么不飞?」

    阿珠忙道:「等我清醒过来,还以为是在做梦,一睁眼却看见了你,又发现你居然脱了裤子,用……这东西去顶我。」手一伸讨好握住彭天霸小弟,轻轻晃了几下,「即使是西门死淫贼,我照样会失声痛骂,并不是存心挑人,当时不是连那混蛋也一并骂了吗?」

    彭天霸道:「既然一并骂了,为什么后来,却又一心想着他?」

    阿珠道:「老彭,那种一瞬间飞上天去的感觉,我做梦都想再尝试一次,但是,甚至就在你刚才给我那次之前,我仍以为只有……他才能给我。」

    彭天霸狠狠拧了阿珠一把,「小淫……阿珠,你还真是单纯得让老彭心疼。说,后来他有没有……」

    阿珠怯怯道:「还有一次。」

    彭天霸几乎用尽全力才可以正常呼吸,也许所谓的这种正常,只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的感觉,但是他坚决贯彻意志在努力保持出正常的呼吸,他用自己都听不出喜怒哀乐的语调坚强问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什么情况下,发生了这还有的一次呢?」

    阿珠忙忙回答:「有天夜里西门太平中毒了,石动儿说是一种叫女儿愁的毒。当时他人事不知,在悦来客栈昏睡了一天一夜。」

    彭天霸冷冷道:「不得不让俺第一万次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中毒、他人事不知、在昏睡中,也能让女人飞?果然是传说中的五通淫神降世、欢喜佛爷投胎不成?」

    阿珠急道:「生孩子没有小鸡鸡!」

    彭天霸戛然摇头,「咳!老彭只是好奇,并没觉得生气。」

    阿珠怯怯道:「那你再亲我一口。」

    为了彭家千秋百代生生不息,别说亲上一口,亲一万口彭天霸也在所不辞。见彭天霸亲得迅速而诚恳,阿珠定了定神,「那次,是我……自己。」

    「自己?」

    阿珠道:「我用指甲狠狠掐了他几次,还在他手臂上用力咬了几口,见他真的昏睡不醒,就拿了他的手……偷偷摸了。」

    彭天霸大手一伸,果断递了过去,「言语不清含糊其词,按当时的情景,重新做一次给我看。」

    阿珠为讨老彭安心,下了床颤颤站在床沿,万般无奈道:「你闭上眼睛……平身躺好。」

    彭天霸飞快仰身一躺,眼睛闭了半天,阿珠手捉了他的几根手指,只是颤来颤去乱抖,顿时有些着急:「怎么还不做?」

    阿珠委屈道:「那天也是这样,我在床边犹犹豫豫站了一个多时辰,把腿站麻了还没敢开始。」

    彭天霸轻声问:「你想再一次把腿站麻,还是决定把进程加快?」

    阿珠狠下心来,抓起彭天霸的手向跨下一塞。彭天霸闭眼松腕,只当此刻自己人事不知昏迷不醒,顺着阿珠的小手去寻找那粒细小红豆。找了良久没有找到,阿珠有些着急,喃喃道:「竟又找不到了。老彭我不骗你,我自己也偷偷找过几次,一次都没找到。」

    彭天霸只好帮她去找,拨弄着唇瓣来去几回,找不到还是找不到,当真不能怪阿珠撒谎。彭天霸轻轻问:「阿珠,你现在一点都没动情对吗?」

    阿珠道:「什么动情?」

    彭天霸道:「就是你心里一点都不想!」

    阿珠急道:「我想啊,可心里是越着急,越找不到藏在哪里。」

    彭天霸放弃了继续再找,拉阿珠让她上床,赤身一贴才觉得阿珠胸口大腿有些微凉,扯过被子盖上,暗暗自责自己有些荒唐。

    阿珠缩在他胸口轻声问:「老彭,你不会怪我骗你吧?」

    彭天霸摇摇头,「都过去了阿珠。以后你再想找它,就叫老彭帮你。」

    阿珠喃喃道:「真是奇怪,那天在悦来客栈,我偷偷试了三次,每次一碰就到,这东西难道会飞?」

    彭天霸屏住呼吸,艰难问道:「除了那天,还有没有?」伸手却摸了个空,刀,早已经被自己掷到了对面木墙。

    阿珠道:「没了!我再也没喝醉过,那……淫贼也没再中毒。老彭,我现在就想让你帮我找到,真怕它一下子被老天莫名其妙收走。」

    彭天霸一翻而上,掰开阿珠双腿举枪就刺:「想找还不容易,老彭多刺几枪它就自己跑回来了。」

    阿珠一声狂叫:「娘!疼死我了!老彭,你……骗人!」

    彭天霸猛地一停,阿珠窒息了半天,终於吐出半口残气:「老彭……我不要找了,我再也不想要它,永远不敢再想,你快点拔出来。」

    彭天霸却忽然双耳一竖,轻声问:「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阿珠艰难摇头:「没动静……不,有些动静,房顶窗外,床下隔墙,快四处都去看看。」

    阿珠为人诚实断无虚言,外面只是短短一刻静寂,房顶忽然铜铃疾响,跟着油桶夜壶滚过房檐扑通扑通四下摔落,隐隐夹杂着太平一阵怒骂:「娘的什么东西这么臭,用脚踢也能熏得人头晕!灵儿,千万别跟着上来。」

    彭天霸拔枪而出,飞身跃去窗前,苦苦等了良久,外面却悄悄恢复了平静,想来是那西门淫贼轻功大成,发现处境危险,立刻落荒而逃。

    彭天霸又是疲惫,又略略有些欣慰。一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床前突然多了个揉眼睛打呵欠的小红,阿珠娘子妇德大度,说过不会吃醋,等不及熬到明晚,飞快拿出了证明。

    远处响起一声鸡啼,天,竟是要亮了吗?

    【尾声?飞翔】

    黎明前的细微光亮悄悄铺满了这座大城。

    两条人影在迷蒙的光亮中疾飞而过,一次次穿房越户起起落落,灵儿肩头忽然一重,被太平从半空按沈了下来。西门太平懒洋洋问,「这次有没有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灵儿摇了摇头。

    太平淡淡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误了我多久?如果换成动儿让我追,也许三个月前我就能有今天的进境。灵儿,你信不信一个奴才再美,也激不起哥心中最大的热情。以后,还敢不敢再说自己不过是个奴才?」

    灵儿低下了头,「灵儿再也不敢了。」

    太平拉着灵儿缓缓行走,「哥也想来一次洞房花烛……」说起洞房花烛,神情忽然一振,「三天后开始抓彭大头练刀,一个月后跟灵儿拜堂开苞,然后就杀往他娘的苏州,我迫不及待想见动儿。」

    灵儿低声道:「就怕日后小姐……会不高兴。」

    太平轻轻笑,「那是我的问题,摆不平这事,我入赘石家当倒插门女婿,把名字改成叫石太平。」

    灵儿惊慌道:「不行!」

    太平笑嘻嘻问:「你还相信真有这种可能?」

    灵儿低头不语。

    太平问,「灵儿不说话,难道是被刚才阿珠那声惨叫吓到了?丫头放心,洞房开苞这事我才不会像那混蛋一样粗鲁,操弄起黄花水嫩的老婆,弄得像在杀猪。」

    灵儿苦苦忍了半天,憋不住转头一笑。太平道:「灵儿既然笑,就是相信我的手段,对吧?」

    灵儿悄悄擡起手腕,在自己手上咬了一下。太平道:「不是做梦,真要拜堂,真有洞房。」

    灵儿轻轻低头,声音轻得就像呢喃:「那会不会……也有人听房?」

    太平道:「我准备拉你跟小妹一起拜堂洞房,那大头混蛋虽然恋妹成狂,难道,竟真的无耻到去偷听自己妹子叫床?」

    一瞬间,灵儿灿烂的笑容是如此美丽绝伦,让太平忍不住也淡淡笑了起来,只有拥有这种幸福笑容的女孩,才真正值得男人用心珍藏。

    灵儿轻声叫:「太平……哥,我觉得现在再比一次,你绝追不上我。」

    太平奇道:「死丫头,你居然输得不服?」

    灵儿纤细的身影一瞬间沖天而起,她在半空像只小云雀一样轻叫:「因为灵儿这会儿,已经不是在奔跑,而是真的在天上飞翔!」

    西门太平奋然拔身狂追了上去。

    这一次追逐,果然是太平输了。

    【卷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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