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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天下太平】(第一、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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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淫贼】
  
  云家有危檐高墙。

  高墙之所以横在那里,阻拦的只是那些态度不够执着、艺不够高、胆不够大的市井俗人。心扎上了翅膀,人才能够飞翔。

  阿珠出浴的一刻,西门太平已经来了。

  新浴出水的阿珠很惹人,胸脯丰腴肥满雪团一样白,乳尖颜色鲜得像两颗小樱桃,彭天霸那死小子艳福大好,这样活色生香的一樽粉嫩美人,明晚就能随他轻薄放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太平一颗心怦怦乱跳,看见阿珠慢慢起身,看见肚脐诱人凹陷,看见一丛芳草萋萋……她身子轻轻一转,白白的双腿从木桶中跨出,屁股又圆又白。

  太平身子倒挂在屋檐,眼睛贴紧窗缝想看得更仔细一些,小红却已经拿了块浴巾,从身后帮阿珠披上,他色迷迷的目光从始至终,也没看见阿珠一串一串眼泪悄悄滴落。

  闺楼人声嘈杂,外间一群喜娘拿了珠翠,捧了胭脂,等着给阿珠好好打扮,虽然等得时间久了一点,不过天亮仍早,拾掇新娘子的心情,喜气盈盈地在整座闺楼内洋溢,每个人都在甜笑。

  等女人化妆,尤其是等别人的女人化妆,对男人是种煎熬。

  太平圈身上了屋顶,伸开手脚懒洋洋躺了很久,小弟弟很不争气,偷窥朋友的新娘洗澡换衣服,居然梆梆地乱硬,这是想干什么?

  云家院落很深,从闺楼楼的屋檐上望去,一重重屋檐下,不知道云似海老乌龟养的几房小婆姨们,有没有人趁今晚云府忙碌,乾脆留了远房表哥近身壮仆之类的男人在房里,做一做大快人心的妙事?

  当然要说是大快人心,任谁给云老乌龟带绿帽子,都堪称大快人心,不如……?

  就是这样!念头刚在太平脑海中一闪,他立刻就拿定了主意。不如自己去找找看。秋深夜冷,这种大快人心的事由自己亲自去做,不是更两全其美?

  灵奴亲手缝制的夜行衣裤,黑色的;精心量制的西门子罩头面具,黑色的;心,管他是黑是红是白,谁能看见?

  最近一段时间,月黑风高御风而行的快感,让太平大是后悔,该更早苦练出一身轻功才好啊。太平身子平平弹了起来,轻功是绝顶的轻功,人是绝顶聪明的人,再加上一颗忿忿不平的色心,就造就了一个蠢蠢欲动的淫贼。

  整个院落里唯一的一栋三层小楼,里面住着谁?

  二楼的灯光大亮着。

  三十二岁的云夫人静坐在厅内,身边没有留下人服侍,淡淡的两片腮红,薄薄的一层胭脂,明亮的灯光下,她的眼角甚至找不出一丝细微的皱纹,十四为君妇,虽然女儿突然已经长大,明早就要嫁入别家,如今她的容颜依然美丽。

  可是她的眉头,却在轻轻皱着,像藏着重重的心事,又挂着浅浅地哀愁。

  她也许,正为女儿即将的嫁去隐隐烦闷。

  女儿开不开心,或许别人看不清楚,却瞒不过亲娘。

  她心中虽然无奈,却是更加无计。她一直都在阿珠面前淡淡笑着,说服女儿要相信老爷子的眼光,可她半月前亲眼见过了西门家太平,突然觉得,老爷子贪图一本刀谱女儿就错失了那样一个少年,无人时阿珠愁眉不展,不是爹娘用一番动听言语就可以说服的。

  西门家那小子很奇特,那天彭家来了几十个人,求亲的场面很是热闹。他似乎把云家当成一处新奇的花园,一语不发,任意四顾,一眼望见云夫人正对他观望,居然展颜一笑:「你一定是阿珠她娘。」

  很是没礼貌的的一句话,很是不守礼节地一笑。老爷子当时正跟彭家亲友团中的长者敍谈,为西门太平脱口而出的话眉头一皱,云夫人心口却是猛地一跳。

  那是个四月阳光般明媚的儿郎,他用一声无拘无束的问候让人觉得亲切,用一抹毫无城府的笑容让人从心底里疼爱交加。也许,这才是能足以让女儿一生畅开心怀浅笑的男儿吧。

  夜风吹动窗沿,哒地一声轻响。

  云夫人回头望瞭望作响的那扇窗子,心中莫名其妙慌了一下。

  她心慌是为什么?

  窗外似乎恢复了静寂。夜风不学好,偏学人做贼!云夫人扶案站起身来,犹犹豫豫片刻,又轻轻坐下。

  窗子突然开了,一声细微地开阖,太平悄无声息落进了房内。

  黑衣,黑面,黑乎乎一个人。云夫人嘴张开一半,要不要断然惊声呼喊,她也拿不定主意,嘴半天无法合拢,心震得像要从半张嘴的里蹦出来。

  太平慢慢问:「要人还是要命?」

  又是这样一句,又是漫不经心地威胁,第三次听见,已经没有那么吓人了。

  云夫人轻声道:「你怎么……又……」

  太平道:「老子是心狠手辣的淫贼,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需要提前经谁同意不成?要人的话放声高喊抓贼,要命的话乖乖把门插好,去帮我冲壶好茶。」

  云夫人犹犹豫豫地,终於是选了要了命,插上房门冲了香茶,心跳得更加厉害。

  「门都关好了,坐下一起喝杯茶吧!」面具只遮到嘴巴上面,不妨碍太平喝茶亲嘴,对人嘻笑调戏。

  云夫人战战兢兢地坐下,对面的淫贼很年轻,下巴上光洁无须,线条柔和流畅。藏在面具后的一双眸子又贼又亮,肆无忌惮地直勾勾盯过来,简直让人又害怕又心慌。「明早小女出嫁……我要去看她梳妆,你,放过我好吗?」

  「有商有量就可以成事,我应该是你的奸夫,算什么淫贼?」

  这死淫贼真不要脸,居然说什么奸夫?有这种摸黑奸了人家几次,长啥样人家都不知道的奸夫吗?「有淫妇才有奸夫,云氏是良家女子……」云夫人无奈自语。

  太平道:「那不就对了?我不做无耻逼迫的淫贼,凡事跟你有商有量、约会偷情,不是害你做了淫妇?脱光衣服,让我抱抱。」

  云夫人有些为难:「今晚家中很忙,说不定就有下人敲门来问,求……」

  「进来一个杀掉一个,你家才多少人?」

  动不动就拿杀人相威胁,真是一个该千刀万剐的淫贼哩。除了乖乖顺从他,云夫人再无别的路选,抬手放在腋下解开纽带,心口又是一慌,此次灯光如此明亮,却让人如何是好?

  脸色已是通红了,「灯……」

  太平放下茶杯,招了招手:「婆婆妈妈真是扫兴,走过来一些我帮你解。」

  良家女子脚下一软,竟然听他招手慢慢去了。谁让外面月黑风高谁让小贼张口闭口就要杀人、他已经轻车熟路?点灯说话,关灯轻薄……可淫贼强横不跟人讲理,他不答应啊!

  云夫人慢慢闭了眼睛,闭紧了眼睛,就当天黑吧!
  


  【他来过】
  
  这已不是西门太平第一次抱云夫人。

  第一次是在半个月前。云似海老乌龟陪彭天霸一群远房叔伯说话,高谈阔论罗啰嗦嗦言语无味。从云彭两家定了亲事,阿珠竟越来越难一见了,太平跟着来是图好玩,又想试试能不能有机会碰见阿珠,调戏两句,逗她脸红,是种快乐。

  到了云家却发现绝无可能,新妇待嫁规矩繁多,早知道如此,太平决不会跟来。

  太平无聊中四下观望,看见云夫人也正悄悄来看,咦,眉眼轮廓很是熟悉,莫非小阿珠她娘?仔细多瞅了两眼,太平当下依然断定,此风韵绝佳地美貌小娘子,正是阿珠她亲娘。

  不远处云似海眉头一皱,西门太平心中一恼,「云他娘的老乌龟,你如花似玉的闺女老子不敢碰,那是给彭天霸面子,难得阿珠她娘也珠圆玉润,小爷多看几眼难道不行?」

  竟自站起身来一阵细看再看,心中已经发了毒誓,不睡这小娘皮一觉,对不起云总镖头老乌龟的美名,更对不起自己。当初……不提当初还好,太平一想起当初,后悔得差点哭了。心有戚戚,不报此仇,不报此仇老子跟你姓云。

  太平风轻云淡冲云夫人一笑,心底默默念起咒语:「今晚俺来,听说老乌龟妻妾有五六个,你最好守了空房。」

  最近习惯了高来高去,如今的西门太平,云家墙再高也是挡不住的。

  二更鼓敲过,太平在云家院落视察过了一圈,大奶奶的居楼寂静无声,挑窗而入,直扑卧室。

  被子一掀熏香扑面,云夫人嘴张到一半,太平一指戳中颈窝,轻声问:「要人还是要命?」

  云夫人一动不动,久久无语无声,自然是穴道被点。

  夜里看她眸子却很清亮,太平手伸在她身上揉了几把,先掐胸脯后拧大腿,再轻松撩起亵裤在里面捏了两下,肥满滑腻果然是大快人心。

  「俺是江湖不着名淫贼黑蝴蝶,不过相当心狠手辣,杀人时从来不眨眼。」解开受害人穴道之前,当然提前亮明身份,恐吓威胁一番,「云夫人,要人还是要命?」

  其实这句话提问得大有问题,淫贼问话套用劫匪台词,太平还年轻,业务尚不熟。

  来得匆忙身上忘记带刀,随便拿手指乱捅两下就算是应付过了。没想到一捅之下,云夫人肉缝之肥美,触手之滑软,另西门太平一个收手不住,居然捅了又捅,连捅了十几下还忍不住想再捅。

  手指探处越来越变得滑腻,再捅下去只怕就要出水,太平轻咳了一声:「现在解开你的穴道,你敢放声喊叫,我就举刀杀人,你默不作声,我就暗暗夸你聪明。」

  太平抬腿重重压住云夫人两腿,确定她断没机会一跃而起,果断出手为她解穴,才发现自己忘了先脱裤子。

  云夫人浑身一颤,很低声问道:「你……是谁?」一言出口立刻紧闭双唇,深怕竟有放声呼喊的嫌疑。

  太平很善解人意,「俺不过是个淫贼,夫人放心好了,淫贼只偷香不偷命,你如果十分害怕,就把眼睛闭上。」这种情况,随便想想也知道没人会不怕,身下的云夫人全身颤来抖去,万一惊吓到失控,只怕选了要命也会狂喊救命。

  「房里有些散碎银两。」云夫人飞快闭了双眼。

  「切,俺是个淫贼!」

  「妆台抽屉里还有匣珠宝首饰。」云夫人仍不死心。

  「俺是个淫贼!」

  「床头小柜里还有……」

  「俺是个淫贼、淫贼、淫贼!」太平真的生气了:「今天我来是偷香,你还有什么东西想要白送,先等我把香偷完。除了银两首饰有啥漂亮闺女没有,肯不肯叫来让我一并收了?」

  云夫人这才顿时闭嘴。

  小淫贼心口狂跳,扑通扑通,好像比云夫人跳得还响。轻功虽好做贼容易,做淫贼却艰难啊,夜行裤太紧脱了半天,不听话地死命挂在屁股上,一时竟褪不到腿弯。

  「夫人,能不能伸手帮我一把。」太平轻声请求。

  云夫人身子挺得笔直,颤颤抖抖道:「今夜脏了身子,明天小妇人只有一死赎罪,求大爷你发发慈悲,饶小妇人一命好么!」

  太平吓了一跳:「真的假的?被淫贼逼迫失身居然说要以死赎罪,你到底是不是云老乌龟的老婆啊?俺杀人不眨眼,难不成被你这声死字一吓,脱了一半的裤子,竟会再穿回去?」

  云夫人喃喃道:「云郑氏绝无虚言。想我三十二年守身如玉,被贼人一遭玷污,哪还有脸再苟活下去,就是如今……」如今她已经衣裤大开,三十二年如玉坚守的身子不仅被人摸过揉过,还被可恶淫贼并起两根手指粗暴嫺熟捅过。

  贼连着几次捅得深可见底,虽然紧闭了双眼,她眼泪还是哭了出来,「你杀了我吧!」

  太平心中一阵烦闷,强奸这事,果然要乾脆点了穴道才算明智啊。胯下小弟箭拔弩张了半天,被人一声死字威胁立刻偃旗息鼓,真亏了自己来之前还曾信誓旦旦,什么不报此仇不算男人,一番恶狠狠加油鼓励。

  「娘的,杀你这小娘皮大是容易,不过我跟云老乌龟深仇难解,难道非逼俺去找你家阿珠出气?」

  云夫人一惊,「你……认识我家老爷?还,认识小女?」

  太平也偷偷地一惊,古人说言多必失大有道理,拿阿珠逼迫这小娘皮,或许是条妙计,有说不定却是偷鸡蚀米,嘴里沈吟了一下,「云家的阿珠千金如花似玉,俺早在千里之外就听到了。」

  云夫人轻声道:「请问,我家老爷跟您有什么深仇?」

  太平懒懒道:「应该是夺妻之恨,够不够苦大仇深?」

  云夫人道:「听声音英雄年轻得很,我家老爷……难道是他新娶的六娘?」

  太平大为惊奇:「这都能被你猜到?夫人果然是聪明人。喂,今晚本来只是想偷个香,你小心竟然逼得俺最后杀人灭口。」

  云夫人道:「英雄身手如此不凡,既然能夜入云家如无人之境,带了六娘远走高飞算不上什么难事,为什么竟来欺负女人?」

  「别叫什么英雄,俺今天是淫贼!小六……已经被老乌龟弄脏了,难道俺还稀罕?」只可惜太平不知道云家六娘的确切姓名,不然戏就更像了几分。

  云夫人久久无语。

  太平道:「进你房里之前,我在院里转了一圈,云老乌龟正在床上死命欺负小六,我怒气难平过来欺负欺负你,算不上过分吧?」

  听不见云夫人回答,太平悄悄伸手摸了几把,两团乳肉丰满柔软手感不俗,不上真太可惜了。可惜小弟弟仍不争气,太平轻声威胁道:「夫人如果真要以死相逼,说不得,俺就要去拿阿珠小姐泄愤了。」

  云夫人轻轻道:「我的死活,于你何关?」

  「俺不过是个淫贼,江湖淫贼手册第七页,第三条,第四款,偷香竟偷死了人……算不上好淫贼。」

  云夫人愣了一阵,低低问:「淫人妻女自会遭到报应,淫贼就是淫贼,难道还分得出谁好谁坏?」

  太平一阵伤心,听她现在冷冰冰把因果报应的大道理都拿来恐吓,小弟弟缩头缩脚,几乎要缩回娘胎里去了。刚才真该不解她穴道,痛快插入完事走人。

  还好裤子难脱,提上甚是简单,「夫人多多保重,本贼就此告辞。」

  云夫人猛地睁开眼睛:「云似海夺了你的心上人,虽然恶有恶报,你要寻仇……就拿贱妇的身子为他还债,不要毁了我家阿珠的名节。」

  太平小弟弟一跳,「今晚弄脏了你,明天还死不死?」

  云夫人双眼一合,眼角泪珠滴下,隐隐泣不成声。

  实在是太煞风景了,一步走错把淫贼做得如此失败,太平一颗心几乎冰凉透了,差点羞愧难当就此落荒而逃。云夫人却忽然轻声道:「我答应苟活世上,你能发誓不坏我家阿珠?」

  太平心里一喜:「那是当然,俺以一个三好淫贼的人品发誓。」这誓发得有点过分,如果淫贼都有人品可言,杀人放火也算得良民啊,正想再多发一个分量重些的哄这小妇人屈从,只听见云夫人喃喃道:

  「盖上被子好么?我……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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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卷二)3

  【他又来】

  昨夜贼又来了。

  临睡之前云夫人插紧了所有窗子,检查过每一道房门,可是贼说来就来,身上被子一掀,穴道先中了一指,太平趴在她床头轻声问:“要人还是要命?”

  最近半月过得如此煎熬,每天每夜云夫人都在提心吊胆,老爷开口询问,只回答说女儿将嫁有些不舍,因此心中烦闷。一颗心吊在嗓子眼,哭也不敢当面哭,恨死了自家臭男人先抢淫贼的相好。

  谁不好惹,偏偏惹上个淫贼?

  该死的淫贼也是可恨,家中老二老三小四小五都是云似海的家人,淫了谁不是报仇?白白守了三十几年,可怜一夜失守,今后却该何去何从?

  当夜淫贼轻狂无理,当真是轻狂无理,弄完了一次居然不走,一边诱着自己跟他说话,一边在乳上胯下毛手毛脚摸捏个不停,云夫人无计可施,问他还要怎样,淫贼竟道:“刚才本贼慌张,一时滋味美妙忍不住泄了,歇上一时半刻,俺想再来一回。”

  夜暗无光,淫贼翻身而上,这才刚休息了片刻,胯下一条淫枪粗壮坚挺,之生龙活虎竟没有丝毫消减。果然没有猜错,此贼十分年轻,体力相当充沛。

  云夫人第一次心里只顾害怕,这第二次就腾出些空闲委屈了。自己全身被剥个精光,淫贼却只赤了下体,夜行柔韧凉冰凉惹人讨厌,就算贴紧了来亲个嘴,面具边缘也割得人脸上生疼。

  二次淫到一半,兴许是贼一口舔到腮边一些泪水,动得正轻狂时猛然停了下来。云夫人暗暗有些迷惘,却听贼放声痛骂:“哭你娘个头啊!”

  夜深人静死淫贼声音之大,把云夫人吓得魂飞魄散,差点伸手去捂贼嘴。

  贼闷不作声消停了片刻,插在云夫人身子里的一根坚硬丑物慢慢变软变小,仅仅一瞬竟自行滑了出去,该不合格淫贼闷闷然低声道:“老子弄过一次,就当是已经报了夺妻大仇,从此两不相欠啦。”

  云夫人恍惚之中听见窗户啪哒一响,淫贼飞快抽枪提了裤子走人,竟比来得还要兀突。

  此后半月十几天,云夫人心里除了偷偷恨云老乌龟无德无耻、恨新来六娘是扫把星,还有就是对当晚淫贼的突然离去百思不解。

  第二次做起淫事,有了贼子第一次泄进身子里面的秽物,自己都觉得光滑顺利许多,怎么贼反倒会觉得不爽?

  那晚他亲口说了两不相欠对吧?没想到贼心不死,死淫贼居然又来。

  一瞬间穴道被点,此时望着西门太平如此贴近过来的一双亮亮的贼眼,云夫人除了再暗暗怕上一阵子,也没办法问他。

  一句要人还是要命问过,太平第二次趴在阿珠她娘的床头,凑近点仔细看了看,低声道:“别怪我不忙着解你的穴道,如果你再哭啼个不停,不是又十分扫兴?”

  足足看了半天,阿珠她娘睁着双眼,眸子依然明亮。

  太平想了又想,手先探进被窝摸摸,拨弄了两下,发现这次云夫人竟然和衣而睡,上下包扎紧密,半天伸不进衣内。

  太平心中狂笑,只要她不哭,凭这种这小手段还能难倒一个淫贼?剥不光你的衣服,俺发誓从此退出江湖。手指如飞,不等完整剥出一只白羊,小弟弟已经开始在暗中擡头。这番急不可耐轻解罗裳的过程,竟像比一把抓到光光的身子还让人兴奋。

  太平没有想到,云夫人更是比他还没有想到,为什么衣扣一粒粒剥开,心里除了害怕,还多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来。肚兜结带系在身后,淫贼双手环抱去解,胸口被他一压,她竟然呼吸一停,不,竟然脑子一晕。

  那种晕眩的感觉,只有洞房那晚,云老乌龟也是这样急不可耐冲上来解她肚兜带子,她才尝过一次。

  短暂的晕眩过去,不觉中胸怀早已经大开,连裤子,也被人褪到了脚腕。

  云夫人双脚落下,太平伸手顺着两条光腿一摸,大腿间湿湿答答淌了满股,如果不是她全身挺尸一样冰冷僵硬,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些就是女人的淫水。

  太平摸了几把,偷偷把手指伸进云夫人身内打探了几个来回,心中更加徘徊不定,倘若这不是小便失禁,必是女人的淫水横流。

  爬上阿珠她娘身上去看,云夫人双眼紧闭,想来是小便失禁才对,这不,此刻人都已经吓死过去了。

  太平暗叫了几声晦气,摔了摔手指,手上汁水淋漓摔不干净,心中一个生气,顺势全抹在云夫人胸上,两粒樱桃触手坚挺,怎么又像女人动情?

  淫贼举动怪异,任云夫人闭上双眼怎么去猜,也猜不出他心里的一番挣扎。眼角又有些清泪泊泊流出,这回倒不是云夫人又害怕又委屈,却是突然惭愧了起来,一条如玉的身子只被贼人播弄,淫水就这般汹涌流出,难不成自己骨子里竟真是了淫妇?羞愧交加中突然身上一片温暖,淫贼本来戏弄乳头正欢,不知为什么悄然松了手,缓缓扯了被子将她盖上。

  太平抱起双膝坐在一旁,无端端有些发呆。呆了一会,太平低声道:“我稍坐一会就走,现在帮你解开穴道,你听话不要喊叫,更他娘的不要哭出声音。”

  轻轻连中两指,云夫人气喘匀了,眼睛偷偷睁开了一线,再慢慢完全睁开,人影离得虽近,他坐着一动不动,好像不用怕他。

  房中静了很久,太平轻声问:“你这会儿是在哭,还是在偷看我?”

  云夫人双眼猛地闭上,感觉眼角有些干涩,这么半天,只顾迷惑却连哭都忘了。太平凑上前来,悄悄用手去摸,云夫人头在枕上偏到极限无处再躲,淫贼动作轻柔,摸过了眼角再摸两腮,莫非竟想借此博取好感?

  摸见阿珠她娘没有眼泪,太平忍不住好奇发问:“刚才我在你下面抓到一把滑水,是女人的淫水还是尿水?”

  云夫人全身一震。女人天生喜爱洁净,尿水污浊断然是说不出口,淫水?如此下流的问题恐怕只有淫贼才问得出口。感觉淫贼此时就在耳畔淡淡呼吸,暖暖洋洋,要不要一巴掌狠狠打过去,就此拼他个鱼死网破?

  可惜与恶贼近身搏斗,女人通常只敢去想,甚至才是一想,心里已经偷偷认输。

  云夫人闭着眼,低声问道:“你是心狠手辣的淫贼,为所欲为早已经是习惯了吧,问来问去,到底想做什么?”

  太平嘿嘿一笑,“以往我碰见的大多是淫妇,不用我先去用强,她们比我这淫贼还急。第一次碰见贞烈女人,有些事情觉得好奇而已。”

  云夫人低低道:“现在我还有什么脸说自己是贞烈?今天仍留着这条贱命不死,也全是被你逼的。”

  太平距离得近,听见云夫人呼吸均匀,心跳也像恢复了正常,一股妇人体味香甜从被口缓缓透出,裤档不争气跳了两下,小弟弟居然又想偷偷擡头。不过这小娘皮动不动就哭相当无趣,微微把身子贴近她一点,却不敢就此钻进被窝。

  云夫人低声问:“你已经坏了我一次,不是说过两不相欠,为什么今晚又来?”

  太平懒懒道:“没事在院里溜达了一圈,娘的,云老乌龟又在欺负你们家小六,俺被她淫声浪语叫得心里发慌。本来不想找你,也不知道是跑到谁的房外,听见里面也有女人在哼哼唧唧,嘴里表弟表弟叫个不停,听得心中一阵麻痒,才跑这边来看看你。”

  云夫人愣了一下,“那嘴里叫表弟的,也是这院子里的女人?”

  太平忍不住一笑:“当然。云老乌龟这名字没有叫错,嘿嘿,我很开心。”

  云夫人喃喃道:“该是云家的四娘没错,她远房表弟前天过来,跟老爷说想在镖局里讨个差事。”心中忽然一酸,后院失火,她当大妇的本该拿出威风严厉惩处,可是自己也遭了淫贼奸淫,这事明天管还是不管?

  太平被老乌龟头顶发绿刺激得开心,手突然轻轻伸进被窝,握住一双满满肥肥的奶子,手指夹住乳头温柔揉捏,一时淡忘了这小娘皮爱哭。

  云夫人身子颤了几颤,半天忘记了说话,该死淫贼手微微有些泛凉,调弄女人的手法倒还不俗。

  忽然想起来一件要事,云夫人轻轻抓住在胸前肆虐的贼手,“你竟然真把云家当成是你的后院?想来就来,四处溜达。你……记不记得上次允诺过我什么?”

  “放过你家阿珠嘛,这个俺当然牢记在心,你当我三好淫贼是假的啊?”太平见阿珠她娘这次居然不哭,雄心顿起,贴近过去在她耳垂一咬,舌尖舔了两下,顺着她的颈窝舔过脸颊,飞快又亲上她的嘴唇。

  她唇瓣被含进了嘴里,被窝里手也不着急在其他地方乱摸,只捉了她的手指不放,交叉纠缠玩弄了一会,云夫人一口热气松了,银牙一开,两人舌尖碰到了舌尖,太平这才真正品尝出一丝真正美味来。

  待云夫人猛然惊醒已经晚了半刻,手抽了两抽,见太平捉住坚决不放,不再徒劳挣扎,羞然顺他牵引摸向自己两腿,触手湿淋淋一片汪洋,再想声明不过是些尿水,只怕该贼再笨,这回也不能信了。

  太平戏弄上了瘾头,引着云夫人的手,在一条光身子上下摸了一遍,云夫人浑身滚烫,渐渐苦不堪言,趁太平又来亲嘴,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低声道:“你还是走吧,天……快要亮了。”

  太平猛然警醒,居然又忘记提前脱了裤子。一只手摸在腰上褪来褪去,可恨小弟弟挡住道路坚决不让,恋恋不舍,把两手都从云夫人身上撤回,飞快褪到脚腕,被窝温暖,一钻而入。

  云夫人夹紧双腿,轻声道:“真的只能是最后一次,你先要答应我。”

  太平奇道:“那是为何?这种好事当然抽空就来,俺当真是个无耻淫贼。”两只膝盖一顶,云夫人力气弱小,大腿被迫张开,一条淫枪顺缝而入,刺得她喉咙里轻叫一声,只剩下身子颤了又颤,再不提什么最后一次。

  无耻淫贼大是顽皮,下面胡乱顶进拔出,上面还要含舌亲嘴,一会儿又咬住耳垂,胡言乱语个不停。

  云夫人只是坚决吐了他的舌头,咬紧牙不再跟他说话,轻轻闭了两眼,尽由淫贼一个人肆意轻狂。

  他唇舌灵活轻佻,腰腹大腿光滑,小弟灵佻可喜,体力充沛难当。

  这次贼天色将明才走,小贼走后,枕边没有眼泪,留了丝丝汗香。

  【他走了】

  案头纱灯明亮。

  西门太平第三次抱住云夫人,与上一回只隔了一夜。没想到这一次阿珠她娘坐在太平腿上,背向太平,任他解衣褪裙,剥光褪净,竟然十分听话顺从。

  太平双手环过她的腰,抓了涨涨鼓鼓的两只蜜桃揉来捏去,腿上的娇躯柔弱绵软,丝毫不觉得有什么沉重。把玩了一会,忽然想跟她亲个嘴,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一半,一眼看见雪白胸脯上两颗葡萄颜色鲜艳,忍不住张嘴先尝了一颗。

  “真没想到,三十出头了,你这身子保养得倒像刚出闺的小媳妇。老乌龟是不是很少碰你,为什么本贼三摸两咬,两个樱桃硬得就像要炸开?”

  “你……究竟是谁?”云夫人闭着眼,轻轻按住太平的头不让他继续乱动,声音颤颤,却不像又在害怕。

  “俺是淫贼。”太平嘴上得过了甜头,一只手空闲出来,摸过大腿,并起两根手指去钻她下身的肉洞。

  云夫人狠狠一掐,太平手背一疼,差点大叫出来。云夫人轻轻道:“白天我特意询问过六娘,她对天鸣了毒誓,在嫁来云家之前,绝没什么青梅竹马的情人。”

  太平淡淡道:“那俺更是彻底的淫贼,就是偶然看上了你,专程来偷你这口香。”

  云夫人半天不语,捉来捉去捉不住太平的手,默许他狡猾摸进腿缝,不小心碰到身上的痒肉,全身震了一下,大腿猛的夹紧,低声哀求道:“今晚家里真的多事,你摸摸就好,其他……就不要再逼我,好吗?”

  太平嘿嘿一阵乱笑:“俺好歹是个淫贼,你说不做就不做?俺的面子往哪放?”手上轻狂,并了两根手指插进她的腿根,入口顺滑,悄然至底。

  云夫人轻喘了一声,身子向后一仰,双手举过肩膀捧住太平的脸庞,大腿紧紧松松很久一阵,低声道:“第一次你是淫贼,第二次你是淫贼,三次……如果你只想做个淫贼,就不该再来找我。”

  洞口猛然一缩,紧得太平连手指抽出探进也有些缓慢,连连用力多捅了两下,淫水流得更多,云夫人下身肉洞缩得却更紧,直像婴儿的小口捉了奶头,一股股吸力源源而来,太平惊奇道:“这是件什么妙事?”

  云夫人脸色绯红:“亏你还是淫贼,这都不懂?”

  太平道:“以前……俺都是采些鲜花嫩草,一个个不是怕羞就是怕疼,真的不懂,说来听听?”

  云夫人闭口不说,大开了双股骑在太平腿上,屁股轻轻扭动,洞口吞了太平两根手指张张驰弛,又有一种奇趣。弄得太平心里发慌,想抽出手指这就快点脱掉裤子,一时又有点不舍得。

  云夫人双眼依然紧闭,怅然轻叹了一声:“鲜花嫩草,男人不是都爱鲜花嫩草?云似海另外几房小妾,个个都比我年轻,你为什么偏要找我?”

  太平嘿嘿乱笑:“都是些小淫妇罢了,本贼见多识广,难道会稀罕她们?”

  云夫人喃喃问:“依你今天看我,是不是个淫妇?”

  太平道:“怎么会?不过……”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如果你肯拿这本事去哄云老乌龟,难道他还有心情天天泡在小五小六那边?”

  云夫人道:“自己的男人,怎么没拿出来哄过?吃多几次也就厌了。不过最近这些年,即使他晚上来我这里,房事也是随便应付过就算,我怎么会有心情再百般讨好?”

  太平愣了愣:“你……这是在讨好我?”

  云夫人半天没有说话。太平正要再开口追问,一滴眼泪滑过面具滚落在下巴上,才知道她又偷偷哭了出来。

  太平手飞快缩了回来,心中尴尬,竟连云夫人也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妥,垂手在太平裤裆上一碰,小弟弟垂头丧气,哪里还像个淫贼?

  “碰见女人一哭,它就变成这样?”云夫人身子软软地贴过来一些,一只手搭上太平肩头,眼睛惊奇睁开,眨也不眨与太平静静相视。

  太平嘴硬想不承认,此刻真相抓在人家另一只手中,却无论如何也赖不掉了。

  云夫人脸色一红,悄悄松了下面那只手,低声道:“还说是淫贼?女人被强迫时会有不哭出眼泪的?”

  “怎么会没有?”太平勃然大怒,顿时想起遥远的动儿……她娘。

  云夫人久久不语,手摸上太平的下巴,滑来滑去不肯停手,害得太平一阵心惊肉跳,仗着面具制作精良,不是随便一碰就会散落,但如果察觉出云夫人强行摘取的意图明显,扔下这光屁股女人掉头就跑,他已经做好了一万个准备。

  云夫人轻轻问:“你是谁?今年多大年纪?”

  她眼神迷离羞涩,飞快贴在太平唇上一亲,觉出自己嘴角有泪微微发碱,只亲了一下连忙撤开,害怕惹得小贼又烦。忍不住却冲他一笑,“你这样的男人,还想做淫贼?”

  太平两眼放光,两个人目光交流,渐渐没有了尴尬,嘴一点点凑近,又想再轻轻亲在一起,房门忽然扣响,有丫环站在门外轻声呼唤:“小姐那边妆已经画好了,喜娘们请大奶奶去看上一眼,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云夫人猛地一惊,轻轻挣脱太平的环拥,静了静心神道:“你先在楼下等我,我这就过去。”

  转眼看看太平,太平嘴角一动,微微在笑。云夫人喃喃道:“我……真的要走了!”

  太平双手一抱,重重把云夫人搂在怀中,亲来亲去,终于弄得她花容失色,满脸脂粉乱作一团,不细细补妆一番,断然无法出去见人。

  捧着她的脸最后亲了一口,“本贼也只好先走,记住,俺什么时候都想来就来,别再费劲去插那几扇窗户。”

  云夫人望了太平一会,低声道:“别再说想来就来,只说定日子,什么时候会来。”

  太平思索片刻,“三天后我再来,最近三天,俺都很忙。”

  云夫人身子一颤,三天之期现在对她,是短还是太长?只是今天一个白天,她的心已经像乱了整整一季。

  窗畔风声吹过,淫贼悄然又去。

天下太平(卷二)4

  【盛妆】

  百般收拾过,已经是三更。天一亮花轿就会到,彭郎骑马来,身披大红袍。

  已经是浓妆待嫁,铜镜里那张隐隐竟有些陌生的容颜,像距离自己那样遥远,陌然对望中那个盛装女子,难道真的是阿珠吗?阿珠轻声道:“你们全都下去歇一会儿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喜娘轻声道:“已经让人去请大奶奶过来,小姐……”

  阿珠加重了些声音,“全都给我下去,再敢有一个人赖着不走,我立刻把这整副妆容给毁了。小红,你守在门口,娘如果过来,告诉她四更之前,我谁都不见。”

  众人慢慢退去,小红想了又想,突然哭出了声音:“小姐,我不敢走。”

  阿珠问:“为什么不敢?我只是心烦想安静一会儿,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想死,如果我阿珠有去死的勇气,绝不会故意拖到今天。”

  小红仍不走,阿珠怒声问:“你真想逼我?”

  小红摇摇头,鼓起勇气颤声问:“小姐,你告诉我,是……是不是那个人会来?”

  阿珠轻声道:“你说哪个人?”

  小红低下头不敢看阿珠的眼睛,“最近夜里常来小姐房里的人。奴才不是故意要偷听,我……真的只是担心小姐。”

  阿珠愣了一会,微微点了点头。

  小红飞快退去,站在门口又问:“小姐别插上房门好不好?我在门口守着,小姐不发话,我一个人都不放进去。”

  阿珠轻轻笑,“如果是我爹我娘来了,你也能挡得住?我没事,就是等他来说几句话。”

  “小姐也不要再哭,万一妆弄花掉了……”

  阿珠道:“那个人一来,我就只会开心地笑,你信不信?”忍不住一把推出了小红,牢牢插上房门。

  辛苦收拾了大半夜的心情,差点给这不懂事的小红丫头全破坏了。阿珠进入内室,悄悄走近窗口向外观望,一直在担心会来得太早的太平,究竟来了没有?

  屋檐黑影飘动,太平身子一展越窗而下,哈地一声轻笑,“多美的一个新娘子?这间房里光线太黑,去外厅让我好好看看。”

  阿珠压低了声音道:“你说话轻点。”

  太平问:“我哪次不是很轻很轻,这么多次,难道被谁发现过?”

  阿珠默默无语。轻手轻脚走去了外厅,阿珠缓缓转了个圈,满头珠翠叮叮轻响,对太平婉然一笑,“是彭天霸的阿珠娘子漂亮,还是你的动儿娘子更漂亮?”

  太平嘿嘿笑,“阿珠今天最最漂亮,再转个圈让咱看看。”

  阿珠轻轻笑,“就当我没问过,如果阿珠有你的……你为什么带这样一幅怪面具,突然在灯光下看见,怪吓人的,快脱掉它。”

  当着阿珠太平当然不怕,手放在脑后解开结带,露出嬉皮笑脸的面容。

  阿珠摊开手掌,太平愣了一下,恍悟过来,把面具递过去,阿珠忽然一愣,“你……嘴上沾了些什么?”

  太平擡手一擦,手背上染得红红白白一片,自然不是粉色就是胭脂,心中忽然一阵得意,笑嘻嘻问:“你猜?”

  阿珠却不肯猜,拿着面具放在鼻端一闻,重重摔去了地上,冷冷道:“好脏。西门大少,你已经有世上最好的动儿姑娘,为什么还到处拈花惹草?”

  太平挠了挠头,“动儿她不在啊!”

  阿珠轻声问,“等她在你身边了,你还会不会这样?”

  太平再挠挠头,“世上的男人都这样吧?我家动儿娘子胸襟博大,偶尔溜出去偷口香吃,她一定不会生气的。”

  阿珠轻轻一哼。那石动儿真就没有了暇疵?心口忽然一疼,如果是自己嫁给了太平,他想出去偷吃,自己会不会容他?心口跟着又是一疼,不愿继续再想,脑海中却已经有了答案,原来自己也会答应。

  看见阿珠的神色突然变换了一瞬,厚重的脂粉,在短短一瞬,却没能盖住她眼眸间突然透出的苍白。太平看得发愣,轻轻问:“阿珠,你……怎么了?”

  阿珠努力一笑:“世上的男人都这样?彭天霸呢,他有什么花花心事?”

  太平轻叫了一声,“谁见过还没过门就开始管起相公的女人?嘿嘿,那臭小子最近老实得很,所有心事都放在早点娶回你温柔美丽小阿珠。”

  阿珠轻声问:“原来是最近老实。”

  太平信誓旦旦道:“彭大头向来老实!”郑重其事竖起手掌,眼睛一眨一眨逗着阿珠,被她眼中刚才一闪即逝的苍白吓到,只想哄她真的一笑。

  阿珠笑了:“云珠胸襟也大度得很,西门,你信不信,嫁给他第一晚,我就要把陪嫁去的漂亮小丫头送给他,那丫头现在就守在门口,要不要叫进来给你看看?”

  她忽然笑得灿烂无比,太平想不信,心里却已经信了。

  【交杯】

  阿珠轻声叫,“西门!”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在夜风在呓语,太平几乎怀疑,她是不是真开口叫过自己的名字。阿珠又叫,“西门!”

  太平点点头,阿珠笑了,“西门……太平!”

  她一声比一声叫他的名字更轻。

  当太平在她身上凝聚了所有的目光,却一声比一声听得更明白。“太平,我好想痛快喝一杯酒。我真怕你说来不来,竟让我一个人喝醉。你来了,可真好。”

  她早已备好了酒,只等他来。

  酒是女儿红,盛情小阿珠。三尺之遥不算远。远不远,谁知道?阿珠轻声问:“为什么你不敢跟我走得近点?”

  “明天你要嫁人,今晚却想喝醉,哈!”

  “谁说阿珠明天才嫁?”这丫头分明疯了,两眼含春近乎发情,“今晚,我就要把自己先嫁了,西门,你要陪我交杯。”

  “要……过家家吗?”太平嘻嘻笑。

  “不过家家,难道你还敢带了阿珠私奔?快,再晚俺爹俺娘就要来了。”

  “也不用拜拜天地爹娘啥的?”太平又笑。

  “老天不爱我,爹娘不疼我,拜他们有什么用?第一杯酒,阿珠先喝。”

  第二杯酒?“你不喝我喝。”

  第三杯酒,“咱俩一起喝,你若敢耍赖,老天五雷轰顶劈了你!”

  太平嘿嘿笑:“阿珠,俺喝了才怕会五雷轰顶。”

  “近来点,再近点,还近点……”已经不能再近,酒杯一举,两手相搀,“西门,请用心好好看看我,要记住阿珠今晚的样子。”

  “你脸上没擦干净,偷吃不擦嘴,不是好男人。”阿珠轻举着杯,迟迟却不饮尽,擡了另一只手,去擦太平的嘴角。

  太平不动,两只手臂缠绕,一动酒就要洒,“别擦。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香?”

  阿珠道:“我不管,永远轮不到该我管。”

  太平嘿嘿笑道:“别全给擦了,我要留着给彭天霸看。”

  阿珠道:“给他看,不如让我也印上一口。”

  她还真要印,一点一点踮起了脚尖,含情脉脉努起了红唇。太平手一晃,酒终于洒出了一半,这交杯只是游戏,俩小孩子过家家,谁都当不得真。太平叫:“停!你再亲过来,俺就要跑了。”

  双唇只相距一寸,这一寸已是天涯。

  故人赏我趣,挈酒相与至。

  两人都还剩下半杯残酒,太平抢着一饮而尽,阿珠迟了半步,急酒呛住喉咙,剧烈咳了两声,憋得眼中泪光盈盈。

  【心机重】

  房门被急急扣响,门外小红压低了声音:“小姐,老爷要上来了。”

  楼梯咚咚,阿珠望向太平向内室飘了个眼色,太平轻轻后退,一眼看见门口不远被阿珠刚才丢落的面具,正想要去抢,阿珠快脚一踢面具飞进妆台下面,门闩轻响,太平只得一步退进内室。

  云似海重重踏上二楼,在门口就怒气冲冲问:“大奶奶呢?在不在这里?”

  楼下云夫人高声应道:“来了!”

  阿珠退了两步,去妆台前坐下,眼角看见太平那张面具依稀露出了一线,偷偷想用脚尖多踢进去些,铜镜中爹娘出现,已经双双站在身后。

  阿珠对着镜子用力展开笑颜:“爹,娘,看今天的阿珠漂不漂亮?”

  云夫人凑近了细细端详。

  云似海不置可否,转头喝向门口的小红:“你也下去,告诉她们没有我叫,任何人不准踏上二楼一步。”

  他胸口像压抑了太多怒火,再也忍耐不住,一掌拍向妆台,轰然一响,木制的台面掌印深陷,不是做工精良,只怕整张妆台当场就会散架。

  妆台水粉胭脂乱跳,一罐玫瑰腮红滚落台下,啪地一响,碎开了一片红尘。云似海气喘如牛,重重又哼了一声。

  云夫人也轻轻一哼,“老爷好大的怨气。”

  云似海怒声道:“娘的,那小王八蛋……”一眼看见旁边半坛残酒,捧了起来,咕咚咕咚一阵狂饮,“那小王八蛋……”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云夫人和阿珠两个,暂态全身都是一抖。

  阿珠绷紧了脸:“爹好大的脾气。”

  云似海长吐了一口粗气,“阿珠,彭天霸那小王八蛋骗我,送过来那本刀谱是假的。”

  【女儿轻】

  彭天霸?

  母女两张粉脸同一样表情。阿珠脸转向铜镜,伸出指尖轻轻梳理着眉梢,云夫人脸贴在阿珠鬓旁仔细观望,轻声夸妆容大好。

  云似海愣了愣:“你们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云夫人冷冷一笑,“女儿嫁是你要嫁,选夫婿是你来选,刀谱送来那天你兴高采烈,怎么没发现有假?”

  阿珠淡淡道:“我一直觉得彭天霸猪头猪脑,没想到竟还有这种聪明,把爹这样精明的人都骗过了。这样看来日后真的不可限量,嫁他还不算太委屈了女儿。”

  云似海气为之一结,“阿珠……”

  阿珠问:“爹是想要悔婚吗?现在还来得及,等彭家花轿一到,你就再拦也拦不住,女儿就是彭家的人了。”

  云似海憋气良久,面红耳赤道:“阿珠,爹想求你件事。”

  阿珠轻声问:“求我?”

  云似海叹了口气,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听见云夫人问道,“那刀谱你整整翻看了一天,不是断定真本无疑?”

  云似海道:“我曾与彭伏虎交过手,对彭家刀法自然有些相熟,加上送来的那本刀谱册页年代久远,怎么看都像真的。可今天从苏州过来那位用刀的大家,他过目之后却说这绝不是那天楼外楼上,彭小儿使过的路数。”

  云夫人心中有些悲凉,“老爷,你今年快四十岁了,一本刀谱真还是假,真的还那么重要吗?”

  云似海道:“阿珠不清楚这么多年云家背后靠什么撑着,难道夫人也不明白,这刀谱是谁想要?”

  云夫人道:“他们想要,怎么不拿自己家女儿去换?”

  三个人很久都不再说话,阿珠对着镜子摆弄耳垂的珠串,手忽然一颤,珠串从中间断落,碎珠打在妆台上,砸出了几声脆响,房中寂静,格外刺耳。

  阿珠轻声问:“爹,哪怕为了别人想要的东西,你都忍心卖我?”

  云似海浑身一颤。

  阿珠轻声道:“我是爹娘生养大的,从小就知道为人子女应该孝敬父母,为自己的家人受了委屈,女儿不管有多么不甘心总值得隐忍。可是为别人也要牺牲,心里就有些想不明白了,想请爹爹指点。”

  云似海久久才道:“彭天霸刀法精湛,比那西门家那纨绔小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何况……你那天没听见他说,竟要你去做妾?”

  一旁的云夫人轻轻道:“男人妻妾成群才不虚一生,老爷娶的那几个小妾,哪一个不被老爷疼着惯着?”

  阿珠淡然一笑,“爹,就是你刚才那句金玉良言,彭郎刀法精湛才配得上女儿。我嫁了他就是彭家的人,发誓从此本本分分在彭家相夫教子,爹想要什么自己去拿,别逼阿珠做不守妇道的女人,我想爹心里也能明白,从此彭家才是女儿的终身。”

  楼外更鼓响,四更天将明。

  阿珠道:“娘,帮我重新挑一串好看点的耳珠,以后再想问娘讨要,外人要笑女儿尽占娘家的便宜了。”

  【交情薄】

  四更天未明,夜色还罩着,彭家后院墙头上坐着人,彭天霸。

  太平没上墙头,先闻到了酒香。彭天霸怀中也有酒,香气也扑鼻,没人陪着他,他只有自己一个人喝。

  “臭小子从哪回来?”

  “哈哈你猜?”

  “杭州城这么大,我能猜得出就不会一个人喝闷酒,干脆跑去找你,坏了你的好事。”

  太平抢过彭天霸手中的酒坛,痛快饮了几大口,“娘的,捧着坛子才算喝酒,快跟我走,让你看看小爷的本事。”

  他脸上有脂粉,唇上有残红,在彭天霸房里腆着脸晃了半天,嘿嘿笑道:“猜猜是谁的?”

  彭天霸道:“总不会是阿珠的。如果真是,你就死定了。”

  太平嬉皮笑脸问:“为了个女人,你想要杀我?”

  彭天霸道:“你故事最好编得像一点,能骗得我深信你没跑去占阿珠便宜。不然,淫贼无耻人人得而诛之,只看最后是你的轻功厉害还是我的刀法厉害,杀是肯定要杀一场。”

  太平道:“没错,俺脸上沾的就是你家漂亮阿珠的胭脂口红,迷而奸之,奸了又奸。”

  太平问,“你怎么不来杀?”

  彭天霸反问道:“你是陪我披红挂彩准备迎亲,还是去小妹房里抽空先躺上一会?奸了又奸折腾一夜,你累不累?”

  太平咦了一声:“这样就算了?”

  彭天霸懒懒道:“你轻功厉害些,老彭追不上,我认输了。”

天下太平(卷二)5

  【温柔彭小妹】

  彭小妹被窝里凉着,彭家忙着满园张灯结彩,她一夜都没睡。

  也看见西门太平脸上的狼藉残痕,小妹却不问,“太平哥,要不要打盆温水给你洗脸?”

  太平道:“不洗,我要整整带足三天,在你哥面前晃个够。”

  小妹好奇怪地问:“这回又是谁的?”

  太平嘿嘿淫笑:“小阿珠她娘。”

  小妹惊了一下,“嫂子?”

  太平道:“你嫂子他娘!被窝好冷,快躺进来给我暖暖。”

  小妹低声求道:“哥疯起来就没个尽头,迎亲的队伍很快就要出门,等他们人走了,我再过来陪你好不好?”

  太平道:“那就先不跟你疯,哥只是抱抱就好。”

  小妹吹了灯钻进被窝,顺着太平先跟他亲了个嘴,想起他嘴唇上的点点残红,忍不住有些想笑。太平忽然想起手指上还沾了些东西,也举着给小妹去闻,小妹嗅了两口,嗅出一丝怪怪的味道,躲了一下:“也就是你,什么东西都不怕脏。”

  太平轻轻笑,又拿手指拨弄小妹的嘴唇,小妹用力把头埋进太平怀里不愿露出来,挣扎不过,顺势向下缩走身子,双手剥开太平贴身的亵裤,宁肯捧了一根顽皮小弟张开小嘴轻吞慢吐,也像深怕被他的手指碰到。

  太平自己放在鼻端闻了闻,“小娘皮身子香得很,哪里脏了?”一时被小妹亲得高兴,掀起被角吓唬她道:“那里也沾了不少,你怎么不怕?”

  小妹果然被吓到,一口吐了出来,趴在太平身上仔仔细细闻了几回,轻声笑道:“你骗人,这地方是干净的。”

  太平惊奇道:“竟藏的是条小狗吗?小鼻子咋这么灵?”

  说是不忙着疯,被小妹百般讨好温柔一亲,两人想不疯上一场,也不可能了。

  【心乱云双姝】

  下人通报彭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云宅大门外。云似海默默从闺楼上离去,阿珠望了望云夫人,云夫人望了望阿珠,闺楼中很长一阵安静。

  窗外透进一丝微明,阿珠轻轻道:“女儿就要走了。”

  云夫人点点头:“好好跟人过日子。你爹说那些话……全当他在放屁。”

  楼下喧闹声越来越响,已经再无处可逃,阿珠飞快弯下身子,从妆台下抽出太平留下的那张面具,此刻只有娘在,她看见就看见了,最终自己要带它走。

  面具离开了人,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张。

  云似海一掌拍上妆台,玫瑰腮红跌碎在地面的一刻,妆台下的露出的一边黑色,云夫人已经注意到了。望着阿珠神情间一瞬间露出的坚忍,云夫人压住心跳,轻轻问:“你拣的是什么?拿来给娘看看。”

  阿珠不说话,想把面具悄悄藏起。云夫人道:“娘只看一眼。”

  抢过面具的手有些颤抖,只用指尖一扫,云夫人已经摸到边缘沾上的一丝暗红,“他是谁?”声音也有些颤了。

  阿珠摇摇头,只伸手要强行拿回东西。云夫人紧抓了不放:“他有没有对你……?”

  阿珠轻声道:“娘,这人只是朋友,不是我的情郎。女儿要走了,请娘把东西还我。”

  请阿珠上轿的喜娘已经站到了门口,云夫人手悄悄松了面具,凑近阿珠耳边低语:“告诉娘他是谁?”

  阿珠低问:“还重要吗?”

  两人身体已经有段日子没有相隔得如此接近,阿珠环手在云夫人腰上最后用力一抱:“娘身上闻起来仍是这么香。”

  云夫人呼吸一滞,急忙退了半步,阿珠随喜娘走到了门口,忽然回过头,微皱起眉头轻声叫:“娘?”

  母女俩目光交缠,久久相视无言。

  很久,阿珠道:“他……是我相公的朋友!”

  【贴身小灵奴】

  已经过了中午。太平仍躺在里间卧房里,睡得很香甜。

  两个小姑娘在卧房外的小厅低声交头接耳,一个是白净可喜彭小妹,一个是黑得发亮小灵奴。灵奴平日不怎么让外人见到,因为肤色有些异于常人,她始终比别人还害羞,和小妹却是要好的朋友。

  接亲的队伍绕着杭州城整整转了一圈,大约在一个时辰前才回到了彭家,此刻外面人声喧哗,彭家正院的厅堂内高朋满座,酒菜正如水送上,酒令声猜拳声接连不断响起。

  灵奴打了个哈欠,咪起眼睛像有点疲倦。被灵奴懒洋洋的小模样勾引,小妹忍不住也觉得犯困,轻轻伸了个懒腰,“昨夜你也没睡好?”

  灵奴笑笑,却不回答。

  小妹悄声问:“太平哥已经睡了一上午,要不,把他撵起来去喝几杯喜酒,我们俩躺床上小睡一会?”

  两人轻手轻脚进去了卧房,小妹小心翼翼贴近床头,看见太平嘴角挂了丝口水睡得正香,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推醒他,转头看看灵奴,灵奴轻声道,“还是别急着叫他,我们两个挤在床角歇一会就好。”

  轻手轻脚爬上木床,两条纤细身子靠紧了内墙,小妹一手环过灵奴的腰肢,另一只手拈起灵奴柔长均匀的手指慢慢揉捏:“灵儿就像块墨玉雕出来的,全身上下的骨头却真软,在那什么波斯国,像你这样的灵物也不多吧?”

  灵奴长长的睫毛一闪:“我只隐隐约约记得,娘是比我还要黑的肤色。我年纪还很小的时候就被从那边带过来送给了老爷,老爷再送给了小姐。波斯国其实什么样的,就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楚。”

  忽然看见太平贴身的亵裤露在床尾,小妹脸色微微有些羞红,用脚尖踢了偷偷塞进被角,灵奴却又望见太平脸上的残红,轻声道,“爷最近真是累坏了,脸也顾不上不洗。”

  小妹凑在灵奴耳边:“是他自己不肯洗。你猜……”想起太平不让自己到处乱讲,停口不再继续说下去,憋不住又想偷笑。

  灵奴道:“是云夫人,我知道的。”

  小妹有些惊奇:“他也跟你讲了?”

  灵奴摇摇头,“少爷向来胆大妄为,夜里一个人出去乱跑,万一出点什么事,我这小奴才可赔不起。”

  小妹喃喃问:“他就忍心让你整夜跟着冷着?”

  灵奴轻声道:“少爷也不知道,我是偷偷跟的。”把脸贴上小妹软软的胸口,又轻轻打了个呵欠。

  小妹把灵奴在怀里搂紧了一点,理了理她耳垂边几根乱发。“他心里疼你的狠,给他知道了,一定会不舍得。”

  灵奴悄声道:“你别告诉少爷。他有些事情担心我会偷偷告诉小姐听,不想被我这做奴才的跟得太紧。”

  “你家小姐……一定很美吧?我没见过他这样挂念过哪个人。”

  “嗯!”灵奴身子动了动,“彭姐姐你也很美。”

  小妹在灵奴鼻尖捏了一下,“我?只怕连小灵儿都比不上呢。想想你这死丫头真够狠心,怎么不偷偷让他一次?早一天捉到你,我们两个也好早点一块陪他。”

  灵奴不说话。小妹轻声问,“困了?”灵奴道:“在爷的心里,我只是一只小猫小狗的重量吧,有什么资格跟姐姐一起陪他。”

  小妹轻笑,“那咱俩差不多,早上他还说过我是一条小狗。”

  灵奴轻声道:“姐姐跟我是不一样的。爷对你那样说是在跟你戏耍调笑,我就真的不过是只小猫小鸡。”

  小妹哼了一声,“要不要我们叫他起来当面问过?”

  灵奴双手用力搂她,脸贴在她胸口更紧,身子也有些发颤。热热的呼吸一点点透过小妹的衣衫,烫得小妹心底偷偷一软,手停在她脸上婆娑了很久。

  小妹低声道:“我从小就认识他,灵儿,谁真心对他好,他一直都知道。”

  灵奴不说话,眼睛轻轻闭着,像是睡着了。

  【竟然饿了】

  太平睁开眼睛已是下午,看见小妹和灵奴并肩靠在床的另一头双双沉睡,大是惊奇,拿脚尖去踢了两下,灵奴先醒一跃而起,带得小妹发出一声轻叫。太平开口问:“灵儿什么时候来了?”

  灵奴道:“昨夜没见少爷回家,奴才担心爷大意忘记没有合适衣服替换,特意拿了衣服给少爷送来。”

  一场痛快酣睡,太平只觉得胯下小弟勃勃欲动,见灵奴慌着想跳下床去穿鞋,一把扯她倒在了床头,“灵儿真乖,让爷好好亲亲。”

  灵奴的小嘴肉嘟嘟甜软无比,平常在家太平起床时总要伺机亲上几口,今天虽是在小妹房里,这俩丫头从一见面交情就很好,想亲小妹还是亲灵奴,难道还要避着谁不成。

  床上木板乱响,灵奴滚来滚去连叫不敢,被太平拿被子一裹翻身压上,只露了一张玲珑清秀的小脸,无处再逃。太平吞了几口灵奴的香甜口水,小弟弟越发活泼,不是隔了层棉被,一番胡顶乱撞,怕不刺进了她丝毫挣扎不得的身子里。

  太平光着身子乱晃,小妹看得脸红,悄悄想从床尾溜下床去,却被太平出声喝住:“哪跑?不知道灵儿现在只能看不能吃吗?还不帮我亲亲下面。”

  小妹哼了一声,“还是动儿姑娘厉害,一句话就能把你管住。”

  太平脸皮向来很厚,淡淡然一笑,“谁说我是怕动儿?我怕灵儿委屈才对,这死丫头忠心得很,几次腿缝里都被我摸出水来,居然还绝口连说不敢,我怕她委屈得太狠会哭,才饶了她一回又是一回。”

  灵奴在太平身下一颤,太平顽心大起,教唆小妹道:“不信你现在就摸摸看,灵儿下面是不是又在出水?”

  小妹听太平说得好玩,真的掀起被角伸手去摸,吓得灵奴身子乱扭,一阵惊叫,无奈身上太平压得沉重,终于不敌二人合力,被小妹剥开裤子,用手指勾动两片肉瓣,沾了几丝晶亮的水色出来。

  太平双眼放光,让小妹喂进自己口里,吮舔干净,连喊小妹再摸,竟俯身又去狂亲灵奴小嘴。灵奴挣扎不过,被亲得呼吸发烫,身子一软双眼一合,小妹惊奇叫了一声,“哥,这一把摸出来更多。”

  顽皮之下,拿出太平平常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指尖沾匀滑水,贴着两片软软花瓣轻柔滑动,触手柔软娇嫩,不知不觉股缝里一热,自己也像涌出了一些淫水。

  灵奴全身颤抖,低声哀求道:“你们再不放我,奴才真要哭了。”

  太平哈哈轻笑,最后亲了灵奴一口,翻身滚落,仰面躺好让小妹来亲。小妹拈起一根威猛小弟先用手套弄了几下,触感湿滑令太平想起灵奴腿缝的美味,心中微微一荡,轻轻笑道:“灵儿,爷等不及想要吃你,今天干脆把脚上的钱串解了吧?”

  灵奴脸红心跳缩在棉被下面飞快套好裤子,身子一滚,迅速逃脱。

  小妹轻轻一笑,“灵儿妹子嘴上不肯开口,心里巴不得哥能说话算数,等这么辛苦,我都替她急了。”

  听得太平小弟勃然一跳。

  小妹抿嘴一笑:“跳来跳去这么顽皮,哥一天都没吃过东西,这会儿肚子饿不饿?”

  先吃小妹还是吃饭?腹中忽然咕噜一响,太平这才觉得饥饿难忍。

[ 本帖最后由 slasher 于 2008-5-16 18:2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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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卷二)6
  
  【还君明珠】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绕开山坡疾驰。宽阔草地势如狮扑鹰冲万钧雷霆,狭窄密
林腾挪轻巧又像两只蜜蜂蝴蝶,身影分分合合间,始终没撇开最远三尺之遥。

  西门太平并没有解去脚上的钱串,而是又多加了两枚上去。数尺之外婉娈的
小灵奴身子越诱人,他的轻功才可能越是超群。

  灵奴力尽竭时,半截香灰恰好寸断,太平一步飞冲而来,手掌挥去,重重拍
上了灵奴的屁股。

  两人身影追得最近一刻,仅隔了一寸衣角余香。

  这一寸已不是天涯,太平慢慢喘匀了呼吸,张开双臂向灵奴抱去:「小爷保
证,三天之内一定要吃到你。」

  这次灵奴躲也没躲,软软让他抱着身子,让他不住在嘴上狂亲。贴在他胸口
轻轻道:「爷别听彭姐姐瞎讲,那怕再等三五个月,灵奴也不着急。」

  「死丫头真的不急?」

  灵奴双腿猛地一夹,太平手指嵌进她光滑细嫩的腿缝,软软的唇瓣之间又有
些悄悄出水。灵奴低声娇喘,「爷在两个月前就能吃了灵奴。既然不肯自有爷的
道理,奴才拼尽全力逃得越久,越对得起爷在心里疼我。」

  太平问:「你知道我心里疼你?」

  灵奴轻轻低下头,「下午彭姐姐对我说,谁真心对爷好,爷一直都知道。」

  太平把她重重一抱。

  马车向城中返行,太平吩咐驾车的守财不妨再走慢一点,因此车轮滚动,一
路行得舒舒缓缓。

  灵奴细心地剥了颗金橘,轻柔撕开一瓣瓣喂进太平嘴里,太平偏要她用嘴来
喂,更多是在偷吃她的唇瓣。灵奴怕他吃得顽性又起,会更加过分调戏,借着一
颗金橘慢慢喂完,想拿些话引开他的注意。

  灵奴轻声道:「其实阿珠姑娘……」忽然说不下去,把小嘴悄悄闭上。

  太平双手抱头半躺在宽敞的车厢软铺,微微笑道:「怎么不把话说完?」

  灵奴喃喃道:「也许……只是奴才多嘴。」

  太平道:「你是爷贴身又贴心的灵儿,任何话都算不上多嘴,想说什么尽管
说个痛快。」

  灵奴羞然一笑,「其实阿珠姑娘心里对爷同样牵挂得很。爷并不是守本分的
一个人,为什么能偷阿珠她娘,却不一并也偷了她?这种事爷只要自己不到处乱
说,阿珠姑娘一定不会乱说的。」

  太平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小妹讲给你听的?」不想再多问,对灵奴懒洋
洋一笑,「这种事你又怎么会懂?如果能偷阿珠,何必去偷她娘?」

  灵奴摇摇头,「半个月前,少爷一个人悄悄穿了夜行衣出去,奴才在家里放
不下心,出去找了一趟,见爷不在彭姐姐那,就试着追到了云宅……爷你说不能
偷阿珠,是因为心里在想着彭少爷对吧?」

  太平在灵奴鼻尖上捏了一把:「彭大头对我很好,灵儿不是也说,谁真心对
我好,我一直都知道!」

  灵奴轻轻吐了下舌头。「爷……可你这样对阿珠,是不是太那个了?」

  太平淡淡地道:「君子有酒,还君明珠。男人,不是本来就该这么不要脸的
吗?」

  灵奴禁不住噗哧一笑。
  


  【君子有酒】
  
  车行粼粼。灵奴轻轻皱起了眉头:「奴才以前没读过多少书,也听不懂君子
啥酒,爷,能不能讲给奴才听听?」

  太平微微眯了双眼。

  那个年纪他们还小,十五岁。

  彭天霸丧父不满一年,每天阴森着脸躲在自家后院练刀,太平在一旁看得心
里发闷,溜去一旁找彭小妹戏耍。小妹十二岁,两团乳房刚开始悄悄鼓起,太平
搂了腰亲了嘴,又好奇想去摸她的胸脯。

  少年的心情不懂得啥叫怜惜,彭小妹越是挣扎着不肯,西门太平越是豺狼虎
豹,把小妹推倒在地解衣露怀,擒着两颗圆圆胀胀的小桃子不管轻重一抓,疼得
小妹哇地放声大哭。如果十二岁也算了个女人,那是太平第一次把女人弄哭。

  他心情极度郁闷,连着几天在烟花柳巷里大摆花酒,不会别的风流手段,就
会死抓着一双双奶子发狠,不及几天,东南西北的烟花大街都知道杭州城里出了
一只变态小色狼,小脸干干净净斯斯文文,一双贼爪子却拧得人家钻心地疼。

  「哭你娘个头,谁哭出眼泪就没钱打赏。」

  很快,一群贪财如命的老鸨们就看不下去了,这小子分明是藉故白玩不想给
钱!约好了似地见到太平就满脸堆笑:「西门少爷你财大气粗,可俺这间院子太
小,只怕侍候不下,您能不能去其他院子转转。」

  丧父之后彭天霸第一次主动跟太平搭讪,「臭小子,晚上一起出去喝酒?」

  不是去喝花酒,夜里小吃巷一坐,花生米,醃黄瓜,酸菜条。

  西门太平醉了,醒来躺在彭天霸床上,彭天霸抱腿坐在床那头,投其所好地
告诉太平,他在小妹茶水里放了迷药,如果夜里有人去过,小妹一定不知道。

  太平问:「为什么?」

  彭天霸嘴一撇,「现在人都已经迷倒了,你不去俺去。」

  太平飞快冲去。

  从小妹房里出来天色已将明,彭天霸仍在练刀,太平心情大好,拦着彭天霸
非要好好聊一会儿天:「为什么竟然拿你妹子宴客?」

  彭天霸说道:「幡幡瓠叶,采之烹之,什么什么……酢言尝之。中间一句忘
了。」

  「君子有酒!」

  《诗经》的这首《瓠叶》,西门太平虽然依稀记得,却连他自己也不是读得
十分懂。
  


  【彭家秘辛】
  
  垂帘外天色悄然暗了下来,太平撩帘去看,远方杭州城廓渐渐在望。

  灵奴听得入神,很久才喃喃道:「彭少爷献的酒就是小妹姐姐?拿彭姐姐换
阿珠姑娘,只怕十个也换得。」她跟小妹交情很好,话里话外透着偏袒。

  太平道:「难得的还不是小妹,而是彭大头的呵护之心。他不忍心看我憋得
难受,把最心爱的妹子迷倒哄我,我这辈子怎么能忘。」

  灵奴不说话,暗暗心怯了一阵,偷偷望太平一眼,小声叫道:「爷!」

  太平像是倦了,双眼微微闭着,「车里只有咱俩,没甚么不能说的。」

  灵奴轻声道:「前天夜里……」

  太平道:「你又偷偷跟着我出去了是吧?只是夜里风凉,以后你再要跟,自
己记得多加件衣服。我不会怪你,日后动儿要是问起来,你实话都说了吧。」

  灵奴道:「这些小事奴才嘴巴自然会闭得很紧。只是前天夜里,少爷在云夫
人房里很久不出来,我在房顶有点发冷,看见云宅内外还算风平浪静,想去彭姐
姐那里加件衣服,在彭家却看见……看见……」

  太平一跃而起:「你看见什么?」

  灵奴低声道:「奴才进姐姐屋里一看,小妹姐姐人事不省呼吸中透着迷香,
也不知道是……谁给迷倒了。」

  太平顿时破口大骂:「他娘的还能有谁?肯定是那小王八蛋。他垂涎自己亲
妹子,难道还是一天两天?我操他……」心中忽然一酸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剩下
的话再也骂不出口,仰面躺倒在铺上,砸得车厢重重一响。

  灵奴见他情急,顿时心口怦怦乱跳,却不知这番话讲了,做得对还是不对。

  等了半天,见太平躺着一动不动,灵奴轻声求道:「爷,您消消气。我仔细
看过,小妹姐姐全身衣服整齐得很,不像被坏人淫过。」

  太平起身骂道:「你这死丫头还敢说淫…淫…彭天霸,老子跟你没完。」忍
不住一阵心惊肉跳,「灵儿你真看仔细了?小妹真的全身衣服整齐?」

  灵奴连连点头:「奴才骗谁也不会欺骗少爷。」

  太平哀嚎一声,又一次重重躺倒。「娘的,说不定你赶去晚了,怎么知道是
不是被人重新穿好?」

  灵奴道:「这点眼力相信奴才还有,被别人重新套上的衣服,和睡前自己穿
好的衣服,两种情况大有不同。」

  太平惊蛇一样在铺上滚来滚去,有气无力叫道:「灵儿上来,让爷抱抱,这
会儿俺一颗心就像他娘的全碎了。」

  抱着灵奴却还是乱滚,嘴里胡乱嚷道:「小妹真的全身整齐吗?」

  灵奴道:「真的整整齐齐,肚兜结带一丝也没坏掉。」

  太平神情痛苦不堪,「她只穿的肚兜睡觉?」

  灵奴道:「还有件贴身的亵裤!」

  太平喃喃问:「乖乖亲亲的灵儿,小妹腿缝里面……你仔细摸过了没有?」

  灵奴飞快道:「奴才偷偷摸了,乾乾净净,一尘不染。」

  「当真一尘不染?」

  「确实一尘不染!」

  西门太平猛地一跃而起,用力把灵奴压在身下,抓着她胸口小小圆圆的奶子
发狠:「他娘的彭天霸,就算他妹子一尘不染,老子也要操他……」

  灵奴乳上一紧被他抓得有些发疼,但见此刻他神情痛苦正濒临发狂,也不忍
心挣扎逃开,细细柔柔轻声问道:「爷是想操他的阿珠解气?」

  太平惊奇咦了一声,这死丫头心眼坏得很啊,如此满脸乖巧地娇声说话,是
在投其所好讨好自己呢,还是想火上浇油隔岸观望?

天下太平(卷二)7
  
  【洞房凶险】
  
  流水筵席已经撤下,终於等到宾客散尽,彭家也恢复了夜晚的安静。

  彭天霸人虽在新房,一颗心却全放在外面。提前已挖好了坑,当然希望听见
有人快点掉进去,每次房外有任何细微动静一响,他的耳朵立刻高高竖了起来。
一双巨大的龙凤红烛燃到了近半,最近的这半个时辰,不仅听不见一丝人声,似
乎连风都停了。

  今夜竟如此寂寞。难到连西门太平也不来给自己捣乱了吗?彭天霸心中憋得
发狂,几乎忍不住想冲出新房找找看,那小子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阿珠顶着大红盖头坐在床上,这张床大得让人惊恐,隔着一层朦胧的红光,
彭天霸贴着墙沿鬼鬼祟祟窜来窜去,他在干什么?辛苦顶了一天的罩头,他什么
时候过来挑开?

  心事重重的彭新郎终於走了过来,嘴里喃喃咒骂:「娘的,不再等了。」

  阿珠心里一阵又惊恐又惊奇,不知道他一直在等什么,但是接下来,应该发
生可怕的事了吧?

  果然很可怕。彭天霸放着一旁备得好好的挑杆不用,伸手就把阿珠的盖头扯
了下来。

  「哇!」彭天霸放声大叫。



  「哇什么哇?」

  「咦,听声音还真是俺的阿珠。你为什么带了这样一张面具?」

  阿珠微微抬起脸,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再也忍受不住,呸地一口唾沫吐
了过去,「谁是你的阿珠?你要不要脸啊,从今天起郑重告诉你彭天霸,我云珠
是自己的,无论想什么做什么全跟你无关。」

  新娘子两眼放着寒光,手里握着把剪子,没错,一把冷冰冰光闪闪的锋利剪
子,冲着彭天霸晃来晃去,一连串家传的峨眉疯虎剑法,不,无门无派母老虎剪
法,如此近距离毫无徵兆突袭而来,彭新郎一个措手不及,差点被她作势刺中。

  彭天霸心中大怒。

  本来他心情就不是很好,本来这洞房花烛夜已寂寞难耐,洞房动刀枪大大不
吉利,可恶的云家小娘皮竟敢如此地没教养,不好好教训她一番以后可怎么管?

  疯老虎也好母老虎也好,偏偏姓彭的家传绝技专门伏虎。「中!」

  彭天霸身形不退反进,迎着剪刀利刃猱身冲上,姿态并不见如何地巧妙,居
然毫厘不差已让过利剪疾速滑进阿珠大开的空门,单手挥处,一指点穴正中云新
娘胸口。

  「老子向来吃软不吃硬,不发威你还真当俺是病猫?」

  阿珠浑身狂颤,想要去拼偏偏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眼睁睁任彭新郎夺走剪
刀,又来解衣松裤。谁知扣子解到一半,阿珠胸口肌肤才是一凉,姓彭的身手敏
捷无比,几步急退而去,耳朵贴紧窗口墙壁聚精会神,半天一言不发。

  房外噗嗵传来了一声闷响,彭天霸哈哈一阵狂笑,「娘的,小王八蛋果然中
计。」

  跟着却听一声惊慌求救,「王二贤侄,快来拉大叔一把,这坑挖得好深。」

  彭天霸笑声顿时一滞,窗外声音苍老悲凉一时虽听不出是谁,却断然不是那
西门太平。一手推开窗子,从阿珠手里抢来的剪刀狠狠向窗外掷了出去,某可怜
王二惨叫一声,「大叔不好,俺屁股忽然刺痛入骨,这彭家也太歹毒了,洞房之
夜不仅有深坑陷阱,还有凶残暗器。」

  心情极度不爽,彭天霸砰地关上窗子,也不管他外面如何恶言咒骂,闷闷不
乐回到阿珠面前。

  阿珠对房外突然间奇怪呼喊虽然不明所以,但眼下自己的下场似乎更令人担
心,穴道被点无计可施,好在还能够出声喝止:「彭天霸,等等,我有话说。」

  彭天霸冷冷道:「这算请求,还是命令?」

  貌似他这人吃软不吃硬,阿珠心中虽然有万分委屈,却不得不低声道,「就
当是请求好了。」

  彭天霸咦了一声:「我怎么听着不像?以往有人对俺老彭有事相求,不叫声
彭爷就叫彭大爷,如果交情很好,最少也叫声天霸哥。你连名带姓一并叫出,明
明是口服心不服,难道能让俺信了?」

  「彭……爷!」

  彭天霸声色俱厉怒道:「彭家大红花轿把你抬来,你是俺新过门的媳妇,爷
就是爷,为何还要多带个彭字?」

  阿珠泪如雨下,要她开口叫爷,她从来没做好准备,就算紧紧闭上眼睛,也
断然叫不出口。

  彭天霸双手一分,阿珠衣衫崩开,翠绿色肚兜紧裹着鼓鼓的胸脯,肩头胸口
的肌肤被烛光一照,更加显得白腻如雪。

  彭天霸慢慢道:「这么多年俺跟着西门小淫贼学得人品不堪,换了别的女人
这样装可怜一哭,说不定心真就软了。可你已经是彭家的娘子,被自家相公宽衣
解带居然会哭,不是淫妇也成了淫妇,你娘难道没教你做人老婆的道理?」

  「彭天霸,你杀了我吧!」

  「杀也要奸过爽过才杀,总不成彭家祖传刀谱换来的粉粉嫩嫩新媳妇,这么
快就白白就浪费了。」

  他不仅是刀法精湛,点穴也奇准无比,一招制敌乾净果断,今晚是洞房花烛
夜,被他奸还是被他爽,阿珠已经注定没了选择。可是听他说起刀谱,却让可怜
的阿珠怎能甘心?「彭天霸,你拿本假刀谱骗了云家,居然还有脸说?」

  彭天霸扯下了阿珠的肚兜,望着一双堆雪积云峰尖滴红的鲜嫩乳房正大流口
水,匆忙含了一颗还没来得及仔细尝出滋味,立刻噗地一口吐了出来。

  面具后面阿珠一双偷偷张开的眼睛愤然放光,倒不像在作假说谎。

  彭天霸伸手去扯面具,面具坚韧,一连几把都没能顺利拿下,阿珠被扯得发
疼,眼泪顿时流得更凶。

  「你……说刀谱是假的?」

  房外噗通又是一声闷响,这次的声音距离窗子更近了,彭天霸等不及阿珠确
认刀谱真假,「娘的难道这回还逮不到你?」狂笑声中,一个健步已再次冲到窗
下。

  房外求救声更加悲凉,「王二贤侄,大叔不小心掉进更深一个大坑。」

  某王二大吃一惊,「大叔小心暗器,俺不陪你玩了,您自己保重……」脚步
声慌乱一瘸一拐,竟直越逃越远。
  


  【听房】
  
  「凭啥说俺送去的刀谱有假?!」彭天霸语气十分不善。早知道除了西门太
平,还有别人心存不轨,当初坑里埋得就不止是猪矢马粪,定要再插些刀枪剑戟
才大快人心。

  阿珠被窗外奇怪呼声弄得迷惘,一时间顾不上回答彭天霸凶巴巴的提问,忍
不住好奇问道:「外面乱七八糟什么动静?你鬼鬼祟祟究竟在干什么?」

  彭天霸怒声道:「俺在逮贼!」

  阿珠奇道:「居然有贼?既然是贼怎么不追出去看看?难道彭家如此贫困,
竟不怕贼有什么东西好偷吗?」

  彭天霸听她语气不屑,心中更是勃然大怒。「不错,彭家贫困无比,贼偷也
是偷你。偷了你卖去青楼妓院,每天做新娘,夜夜换新郎,美不死你这云家小娼
妇。」

  阿珠冷冷一哼,「我既然已经嫁到了彭家,日后做娼妇也是彭家的娼妇,你
都不怕,我怕什么?」

  彭天霸一愣。这小娼妇牙尖嘴利,一不小心竟然不敌。

  夜静无声,一对新人四目相望久久都不说话,忽然案前大红喜烛劈啵一响,
一个大大的火团炸开,震得两人心里都是一凉。

  阿珠低声问:「既然心里早拿阿珠当了娼妇,你为什么又铁心要娶?」

  彭天霸一时无言以对。

  阿珠说道:「云珠不过是个小娼妇小贱人,断然配不上彭爷少年英雄前途无
量,请把贵手从俺的脏身子上拿开,今晚弄脏了彭爷,叫俺怎么赔得起?」

  彭天霸涩然一笑,悄然收回一双脏手,「你心里看不起老彭,不用这样拿自
己作践,俺听得难受不要紧,万一被外人听房听见,明天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阿珠忍不住问:「什么听房?」

  彭天霸问道:「难道你不知道洞房花烛之夜,凡是亲朋好友邻里乡亲,都可
以借机藏在房外偷听新人说话,凑趣添喜?」

  阿珠突然一惊:「还不快把衣服帮我遮上。」

  彭天霸道:「这一时倒还不必担心,房外陷阱密密重重,我只怕他不来。」

  「他,他是谁?」

  彭天霸有些伤心:「当然是西门小淫贼,除了他,难道别人不来凑趣,我心
里竟会难受?」口中说到难受二字,心里更加难受了几分,喃喃自语,「不来就
是不拿老彭当了朋友,那臭小子为什么不来?俺真的伤了他的心不成?」

  听见西门小淫贼几个字,阿珠心口怦然狂跳,他也可能过来听房?来还是不
来?全身难动更是惶急,「快帮我遮上衣服,你这混蛋听见没有?」

  彭天霸怒道:「说了老彭吃软不吃硬,偏偏不给你遮,惹急了俺把你剥得更
光,难道真怕他看见?」

  阿珠急道:「你不怕我怕。」

  彭天霸大是一奇:「居然是你在说害怕吗?一年多前他就把你剥过精光也没
见你害怕,怎么今天会突然怕了?」

  伤心往事,不堪回首的阿珠泪水狂涌冲乱了厚重脂粉,面具里里外外尽透,
贴在脸上一片湿腻冰凉。「天霸,你如果当我是你的……娘子,就帮我把衣服盖
上。」

  这一声天霸叫的又娇柔又伤心,听得彭天霸心中一软,「是在叫我吗?你再
叫一声?」

  阿珠淒淒凉凉悲泣道:「这房里除了你还有谁在?」

  彭天霸坐上床沿,帮阿珠掩胸盖怀,被一双鼓鼓乳房颤颤碰到脏手,把持不
住,又一把抓上连连揉捏不停。

  阿珠道:「帮我把穴道解了。」

  彭天霸道:「你一上来就舞刀弄剑,谁知道还藏有什么凶险后招,待我仔细
检查一番。」

  死汉子手掌上肌肤纹理粗糙,也不管什么细致章法,只抓着两团浑圆肥软的
乳肉揉来摸去,一下又揪起乳尖惊得人又麻又疼,大言不惭说是做什么检查,根
本是存心耍流氓占女人便宜。

  彭天霸摸足摸够终於没检查出凶器,不曾想贼心不死,一双脏手滑过腰肢娴
熟无比勾上了裤带,竟似要再去脱光阿珠的裤子。

  阿珠腰上原本细软光滑的肌肤战栗起一层细小的颗粒,拚死想要夹紧自己的
双腿抗拒,却一丝一毫也使不出力气,一时悲愤交加,又羞又急,怒声斥道:
「戏弄够了没有,还不帮我解穴?」

  彭天霸义正辞严道:「这时候解穴却怎么可能?俺心中大大地不信,解了穴
你还会如此老实?」

  阿珠无计可施,裤子被他脱到了腿弯,脏手放肆,胡乱揉了几把草丛,直奔
股缝深处两片矫唇。新郎如此不知道怜香惜玉,迫不及待像要直接拿手指强行插
入,阿珠止不住一阵悲伤惊惧,惊惧大於悲伤万倍。

  「混蛋还不住手,快听,外面像是有人。」

  彭天霸嘿嘿轻笑,「你少来骗我……」两只耳朵忽然一竖。一声惨叫贴着窗
沿响起,有人扑通落坑摔了个半死,彭天霸耐心等了很久,连声呼救都没有跟着
发出。

  「外面的惨叫声有些变形,阿珠,你心细有没有听出,是否仍是刚才那位大
叔?」

  屏心静气直等得房中一对新人忍无可忍,彭天霸实在怒不可遏一跃而起,绕
过大床,掀开马桶哗哗啦啦一阵放水,跟着快步窜行到窗边,无良至极,推窗泼
了出去。

  房外窗下很深处这才弱弱发出一阵哀鸣:「天霸贤侄,俺知道你还没睡,快
出来救可怜的大叔一把,俺的腿好像摔断了。」

  彭天霸闷声道:「小侄早已经脱得精光,外面夜风甚凉,不管坑里是哪位大
叔人品如此坚韧不拔,还请自己多多保重。」

  阿珠心地善良实在是听不下去,轻声怪道:「既然是邻里乡亲,你明知道夜
里风凉,见死不救于心何忍?」

  彭天霸木然呆立良久,在屋里转来转去,翻找出一根长长木棍。阿珠心里一
惊:「难道你还想落井下石,竟要把人乱棍打死吗?」

  彭天霸厉声反问道:「屎尿淋漓用手拉他,等老彭救完人回来,你还肯不肯
让俺再碰你一下?」

  阿珠半天做不得声,这傢夥在新房中事先藏了长棍,自然是早就想到这层,
死大头表面憨厚,背地里实在是狡猾无比,如此防不胜防,还要不要再防?

[ 本帖最后由 slasher 于 2008-5-22 18:0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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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卷二)8

  【再举杯】

  静夜中啪地一声轻响,案头的喜烛已经燃过了大半。

  西门太平终是不来。

  明明是自己的洞房,因为别人不来竟然洞得了无生趣,彭天霸心中的苦闷,阿珠新嫁来第一天,当然不可能全懂。她只看见彭新郎手摸着自己娇嫩身躯放肆轻薄,摸得自己从惊惧到惊羞,从面色通红到全身发烫,他却是满脸患得患失心不在焉,更像似有些愁眉不展。

  阿珠无可奈何低声道:“能不能先解了我的穴道,我答应你……不挣扎就是。”

  彭天霸闷闷道:“西门小淫贼不来捧场凑趣,你若再不跟俺挣扎撕打一番,这洞房还有什么意思?”

  阿珠大是奇怪,“你究竟是怕我挣扎还是怕我不与你挣扎?”眼见彭天霸仍然一副不理不睬的表情,喃喃道:“不管怎样,都要先解穴才对。”

  彭天霸道:“男人大丈夫说不解就不解。你当俺老彭自己心中没数,这种小事都要老婆来教?什么时候点什么时候解,全是我说了算,听明白了没有?”

  阿珠止不住一阵委屈:“真当我是你的老婆,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点了我这么久,身子已经全麻了。”

  彭天霸道:“光是心里疼你有个屁用?你早打定了主意要谋杀亲夫,仗着俺不舍得打你杀你,手中的剪刀东戳西戳,不是我辛苦练了几手点穴,真说不定今晚鹿死谁手。”

  阿珠心中大怒:“真有本事,你这死大头就点我一辈子。”

  彭天霸冷冷一哼,“你以为老子不敢?每隔两个时辰老子自然会补点一次,不一直点到你头发全白的那天,老彭对不起云老乌龟把你养得这么珠圆玉润。”

  阿珠这才想起这人吃软不吃硬,换句话说他明明是想跟自己白头偕老,才算应趁今晚洞房花烛的美景,一句温柔无限的好听话,生生被说成混不讲理,天下除了这人,只怕再也难得一见。

  阿珠憋了半天,低声道:“纵然谁都对不起你,只怕我爹也对得起你,不是他,难道我会嫁你?”

  彭天霸冷冷道:“他对得起老彭个狗屁。你那乌龟老爹只是看走了眼,彭家刀谱,哈哈哈哈!”一口气冷笑出来,跳起身来抓起一坛陈酒,对着坛口咚咚一阵狂饮。

  阿珠道:“就算我爹对不起你,难道我也对不起你?我告诉西门……想娶阿珠就拿彭家刀谱来换,心里就是想你提前有个防备,人家那天都夸我聪明,你自己一点都不领情?”

  彭天霸慢慢放下了酒坛,望了两眼阿珠:“你说要刀谱,难道真的在心里偷偷想过,让我提前弄一本假的出来?”

  阿珠道:“如果不是我说过,你难道有机会作假?我爹本来说让我嫁来之后找机会偷走,我不想对不起彭家,因此才提前告诉了你朋友。”

  彭天霸一愣:“太平之所以弄那本假刀谱,是因为猜出了你这番心思?”他眉头仅仅皱了一皱,再也毫不犹豫,过来一指解开阿珠的穴道,“既然太平那天曾经夸你,你聪明能骗过老彭,却一定骗不过他,我相信你了。”

  轮到阿珠一愣。他相信他?凭什么如此信任!

  阿珠心中百感交集,微微低垂了睫毛低声道,“彭家把刀谱送去之后,我看见爹欣喜若狂的样子,暗地里一阵难受。直到昨天,听见刀谱原来是假的,很是……替你高兴。”

  彭天霸长久默不作声,忽然又捧起酒坛狂饮不止。

  短暂酸麻过后,阿珠擡手解去脸上的面具,望了彭天霸一眼,看见他像有些发呆,阿珠低声问:“我也想喝酒,能不能分我一点?”

  彭天霸手臂一擡,“给。”

  阿珠却不肯接,“家里难道没有准备一两只酒杯?”

  彭天霸神情大是不耐:“想喝就喝,要什么酒杯?”

  阿珠道:“我偏要用杯。”

  彭天霸怒道:“老子家中贫困有酒没杯,你不想喝就在一边老实呆着,胡乱找什么麻烦?”捧起酒坛一通牛饮。

  阿珠等他喝够一气,安安静静道:“彭爷,请问哑穴你会不会点?求你把你会点的穴道一并全点上。我是真不想再麻烦到你。”

  彭天霸哈了一声,“老子想点才点,你求有个屁用。”

  他真的很男人,说话算话,一句吃软不吃硬绝非自吹自擂,阿珠嘴里想不服气,心里却已经五体投地,多一个字也吐不出口。气氛僵持良久,洞房洞成这样,阿珠始料不及,默默扯动被角,准备这就睡下了。

  彭天霸忽然问:“你刚才说要杯子,是想跟我交杯吗?”

  阿珠半天无语,鞋子正脱到一半,人轰然坍倒在床上。

  彭天霸道:“老彭没你们那么聪明,反应迟钝你别生气。阿珠,有件事一定要提前说清楚,我送去的刀谱确实是彭家祖传的真本。我总觉得太平画的刀谱再怎么精妙,假的就是假的,我想娶你为妻,心里没有一丁点作假。”

  居然是什么真本?说真的还是假的,这人聪明还是傻?

  彭天霸缓缓道:“我以为拿自家的宝贝去换,说一声疼你才问心无愧。听见你证实刀谱是假的,我才真的难受。彭家当宝一样祖传了几代的刀法,原来在别人眼里一文不值。阿珠,只能怪彭家太穷,不是我存心骗你。”

  阿珠背着彭天霸,听他说得诚挚,慢慢回身看他,这浑人捧着酒坛不放,喝了一口又是一口,手忽然一松酒坛跌个粉碎,龙凤喜烛光火摇曳,才猛地看清他一双眼睛里,不知何时竟然泪水横流。

  她有些傻,想不起该怎么安慰。

  浑人哭起来如此难看,她忽然宁肯自己偷偷多哭几场,从此也再不愿看见这样的人哭。

  “彭天霸,过来抱我。”

  “老子想抱才抱,你少冲我指手划脚。”

  “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抱。”

  “他娘的谁说都不算,老子想抱就抱,可惜现在不想。”谁说他反应迟钝?居然丝毫不上当,又去翻箱倒柜拿酒。

  阿珠赤脚从床上下来,从背后一步步靠近他,张开臂膀一点点抱了过去。彭天霸久久不肯回头,闷声道:“你自己先睡吧,我还要出去一趟。”

  阿珠道:“这床上不知道谁塞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去帮忙看看。”

  彭天霸道:“俺娘放的,甜枣花生桂元莲子,不是什么乱七八糟。”

  阿珠问:“放那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彭天霸反问得痛快无比:“我怎么知道?”其实他知道,而她也知道,两个人都硬撑着变成了都不知道。彭天霸想再捧起酒坛喝酒,阿珠从背后抱得他更紧。

  彭天霸道:“既然早打定主意今晚动刀动枪,为什么突然又施展上了美人计?算了,老彭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快放手让我出去喝个痛快。”

  轮到阿珠犯了浑,拼死抱着偏偏松不开手。她也想不明白,明明准备痛快搏斗一场,怎么会这么快就认输了。

  “凭什么放你出去喝?现在我也想痛快喝酒,找不来杯子,除非你再把我点上。”

  什么叫男人吃软不吃硬?彭天霸一伸手,就摸出两只杯子来。

  昨夜过家家,今夜是新房。

  “我们两个一起喝。第一杯酒先发誓,你以后疼不疼我?”

  “等等!”

  他居然还要等?

  【他不来】

  彭天霸静静望着阿珠,她脸上的粉色早弄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儿八经的美丽新娘。

  彭天霸低声道:“喝过交杯酒,今夜我就怕没心情再出去了。喝酒前我只想弄清楚,为什么今夜太平始终没过来。”

  阿珠心里的滋味很怪,咋听到他的名字像很远,一垂眼,又很近。

  彭天霸道:“晚上前厅的筵席,太平对我若即若离,追着他拼酒,他也喝得不痛快,当时以为他在故意戏弄我。可是夜里听房他也不来,只可能有三个原因,一是他心里实在喜欢你,怕在外面越听越伤心……”虽然只是猜想,他突然兴奋的两眼放光。

  阿珠心中一酸,飞快接口打断:“这绝不可能。”

  彭天霸兴奋了一半,垂头丧气道:“第二个原因就是我误会了他,真的惹他生了气。请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真的误会了他?”

  阿珠十分难解:“为什么你觉得我竟然知道?”

  彭天霸问:“最近十几天,他夜里是不是去过你那里?”

  阿珠身子一震,久久无法回答。

  彭天霸道:“你若不方便说,我从此绝不再问。既然是第三种原因,现在咱俩可以交杯了,我老彭发誓,一辈子都疼你。刚才问你的话,请当我从来没问过。”

  阿珠问:“第三种原因却是什么?”

  彭天霸喃喃道,“就是他自己心里有鬼,这时候正藏起来自行折磨反省,我又何必替他烦恼?”

  阿珠低下头,“我跟西门清清白白,你……现在就可以验阿珠的身子。”

  彭天霸惊奇道:“如果你一直守身如玉,就不该一上来就拿把剪刀戳我,让我又有些怀疑他做了对不起老彭的事。阿珠,人家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讲的是不是就我这种人?”

  阿珠低声道:“这些天,他夜里的确去过我的房里。不过,始终隔着三尺之外才说话,我说清清白白四个字,有一个字作假就让老天打雷劈我。”

  她忽然有些郑重,在为谁郑重她不知道,郑重想说清楚些什么,竟然也像全无头绪。

  “你心里骂我下贱也好娼妇也好,我都想对你说个明白。我一直,都喜欢听他在一旁告诉我,能嫁给彭天霸真的是阿珠的福气。讲你为人重情重义,说你怎样真心对我,夸你日后前途无量。如果没有这些助威打气,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撑到今晚。”

  彭天霸沉默良久。

  他忽然骂:“娘的是老子娶媳妇,用他臭小子操心个狗屁。对不起阿珠,我现在要去找他。”

  阿珠问:“洞房之夜,你竟然要扔下新娘子独守空房?”

  彭天霸喃喃道:“你不了解那小混蛋,他心里生气,说不定就做出些惊世骇俗的事,至于如何惊世骇俗,我脑子笨,一时猜不出来。”

  阿珠问:“那怎么办?”

  彭天霸终于不笨了,“倒也简单得很,我们俩一块去。”

  叭!彭天霸脸上被阿珠飞快踮起脚尖亲了一口。阿珠一向最喜欢聪明人,如果他始终这么聪明,多爱他一点,未必是件很困难的事。

  【他在哪】

  两人飞快修整了一番衣装,彭天霸牵着阿珠的小手溜出新房:“要小心跟着我,这新房十丈之内,到处都有陷阱。”

  阿珠轻轻一跳,跳到彭天霸背上,“我……有些害怕。”

  背上的身子又轻又软,彭天霸双手一托阿珠,满掌都是软玉温香,精神顿时一振,“自家院子有什么好怕的?有老彭在,绝对安全。”

  阿珠轻笑道:“你也小心点,只顾吹牛掉进自己挖的坑里,弄脏了衣服我可不洗。”夜风清凉,吹得阿珠心情尤其的好,她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的洞房之夜会是这样,一会刀光剑影,一会新郎蛮横,一会他又如此善解人意。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忽然像找到了自由。这老彭做事痛快淋漓,说带自己一块出来,眼皮都不眨一下。还有他肩膀宽厚,背着自己仍然步伐矫健,像在带她夜色里飞舞。阿珠轻声问:“以后,我就叫你老彭好不好?”

  “好。”老彭回答十分痛快。

  “老彭,这么晚了你怎么知道去哪找他?”

  “先去小妹那边看看。”彭天霸道,“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外人,太平很喜欢咱家小妹,夜里经常在她房里睡下。”

  小妹房中悄无声息。阿珠轻声问:“还没有成亲……就随便让他住家里?”

  彭天霸不屑道:“那又怎样?”

  阿珠闭了嘴,是啊,那又怎样,西门喜欢小妹,小妹也喜欢他。还有这个家现在老彭说了算,既然他都浑不在乎,这点事就不足挂齿。

  彭天霸直接叩响窗子:“小妹,太平在不在这?”

  “哥?”小妹像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你怎么这会儿还跑出来,是不是新嫂子不让你上床?太平哥教你那几手点穴不好用吗?”小妹在房内嘻嘻笑,“太平哥不在,等我给你开门。”

  彭天霸大声道:“谁说你嫂子不让大哥上床?你嫂子原本温柔贤惠得狠,别光听太平那小混蛋瞎说。”

  屋里亮起了灯,阿珠伏在彭天霸背上,听他说自己温柔贤惠,忽然有些害羞,轻轻挣扎着想要下来,彭天霸双手托着她大腿不放,“阿珠,自己男人背着你,难道还怕谁看见?”

  阿珠心中有点乱跳,不管这半夜背着自己乱跑的男人是不是最好,可他,真真确确是自己的男人,是一种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的依靠。他不怕被人看见,不愿丢下自己,那么,为什么不让他就这样一直背下去?

  阿珠搂紧了彭天霸的脖子,胸口两团乳房挤得变了形状,彭天霸嘿嘿笑,“阿珠,背着你的感觉真好。”他的背膀宽厚结实,贴紧了就让人感到温暖,胸前这一小片温暖,她虽然还有些陌生,被他用一句平常的说话,忽然扩大得似无边浩瀚。

  那个人或许很好,可不是属于她的。原来这个也不错,比自己以前想象中的,好了很多。

  房门很快就开了,小妹打着呵欠披衣揉眼,“快进来。呀!这是谁?”

  走进屋内彭天霸才松了手,阿珠慢慢从他背上滑下,彭天霸嘿嘿轻笑:“大哥刚偷来的宝贝。小妹,你看漂不漂亮?”

  阿珠也去偷偷看她,早听说过彭家小妹娇柔美丽,深夜睡眼迷离头发蓬乱的模佯,已悄然让人看得心动。拘谨在彭天霸身后藏了点身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小妹轻声责怪道:“哥也跟着太平学坏了!哪有人洞房花烛出去偷人?哪有还把人偷回了家里?新房里丢下嫂子一个人怎么办?”

  彭天霸笑而不答,阿珠却不知所措,这兄妹俩感情真好,让人羡慕,又让她这新嫂子无所适从,干脆紧闭了双唇,偷偷在彭天霸大腿上一拧。

  小妹脸上露出一丝惊忧的神色:“哥,是不是嫂子……?”

  彭天霸急忙正色道:“不!你嫂子身子清清白白,完璧归彭!”

  小妹道:“既然不是,为什么今晚竟要偷人回家?快把人送回去。”伸手就去拉藏在彭天霸身后的阿珠,阿珠脸上一红藏在彭天霸身后更深,又是一把拧上无耻新郎的大腿,害他疼得叫出了声音。

  小妹惊奇了一下,神色悄然一变,顿时微微笑了出来,“我知道了,你就是我阿珠嫂子。”这才好奇地上下仔细打量,看得阿珠无处可藏。

  彭天霸轻笑问道:“小妹,知不知道太平现在在哪?”

  小妹摇摇头,“下午他本来说夜里在我这睡下,谁知到了晚上又忽然变卦,我看他神色不太对劲,怎么哄也不见他笑,还担心他偷偷做了什么错事。现在哥说嫂子没事,那我可就猜不到了。”

  阿珠心头有些迷惘,又隐约像有一丝听懂,暗暗后悔冒昧跟了彭天霸过来,这兄妹俩都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随便乱说。

  小妹凑近彭天霸耳边,神神秘秘悄声嘀咕了几句。嫂子……他娘……偷?彭天霸放声一阵哈哈乱笑:“娘的,那小混蛋真是有种!”

  阿珠心中剧震,如果自己猜得没错,他竟真偷了……娘?心中一阵羞急交加,倒十分奇怪得很,为什么竟不是勃然大怒?

  彭天霸道:“小妹,哥这会儿真是惭愧,一直以为他心存不良,误会了他。这才是那小混蛋的人品作风嘛,你觉得,他今晚肯定是又去那边?”

  小妹轻轻摇头,“很少看见太平像今晚这样,说话吞吞吐吐神不守舍。偷香的事上再怎么大,应该大不过哥的洞房花烛,我总觉得是他跟哥吵架了……”

  彭天霸道:“比吵架严重,大是严重得多。不行,一定要找到他。”

  跟阿珠眼神一碰,阿珠却静静道:“不管怎样,今晚你都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出去乱跑。”顾不上小妹也在,双手一抱,紧紧拽住彭天霸的胳膊,暗暗打定了主意,死也不会放开。

  彭天霸表情尴尬,偷偷向小妹望去,小妹比彭天霸还要痛快,“那我们就一起去云家看看,反正嫂子嫁了你,早晚要习惯这些。”

  彭天霸更奇:“你也要去?”

  彭小妹道:“深更半夜把人吵醒,这样好玩的事却不带我?哼,你这大头想也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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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太平(卷二)9

  【探月楼】

  静夜里云家悄无声息。

  高墙外阿珠心怦怦乱跳,有小妹也跟在旁边,她不知道有些话,该问还是沉默。早上才离开,夜里又回来,原本是自己家的宅院,这个夜里看去却是那样陌生,从此这大宅已是娘家,跟自己像隔了一世那么远。女人都有两个家,哪个更远?哪个更近?

  彭天霸道:“你们在墙外等,我自己进去看。”

  小妹道:“真的在这,无论如何也要揪他出来,我们回家一起喝酒。哼,重色轻友,不是好人。”

  阿珠心中一慌,揪?要她家老彭怎么揪?难道直接冲进娘房里,从被窝里面揪?顾不上尴尬害羞,出声道:“天霸……云家今夜不同以前,住了位从苏州过来的高手,听爹说刀法排在江湖前十,别弄出太大的动静。”

  彭天霸不屑一笑:“啥叫江湖前十,怎么排的?谁给排的?”黑色身影一跃而起,虽看不见身姿如何轻灵曼妙,却已轻飘飘掠过云家高墙。

  彭小妹轻声安慰阿珠,“嫂子不用替哥担心,我哥还自吹是天下第二呢。”

  听小妹说的轻松,阿珠心情也是一松,好奇问道:“他第二,谁第一?”

  小妹道:“当然是太平哥了,他平时都没怎么练过刀,随便指点我哥几次,就把哥指点成天下第二,他不算第一谁算第一?”

  小妹嘻嘻笑,“吹牛谁不会?不过哥现在的刀法真是不错,这次他结婚,彭家有位叔爷从千里之远的山西过来贺喜,说要验试我哥的刀法,十几个来回,每次都是叔爷一招还没有发完就被哥一刀制住,整张老脸搁不下,不等喝过喜酒就灰溜溜逃回老家去了。”

  阿珠有些愕然,西门太平他也懂刀法?彭天霸的刀法居然是他指点练成的?怪不得老彭说爹看走了眼,那可怜老爹如果知道真相,会不会哭出来?可如果西门的刀法竟这么好,为什么当初……心中忽然一乱,都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要再想那什么当初吗?

  阿珠心乱未停,彭天霸已经从高墙内跃了出来,“臭小子人不在。”

  彭小妹奇道:“这么快就跑出来,你怎么知道……”

  彭天霸道:“老乌龟在阿珠她娘房里说话,灯大亮着,人还没睡。”

  阿珠心中大怒,仗着夜色深沉小妹看不清楚,一把拧上彭天霸大腿就是不放。彭天霸死不悔改,居然放声辨道:“你爹难道不算是只正牌老乌龟?你娘……西门小淫贼已经偷了你娘,老彭还能跟着你叫娘不成?”

  阿珠恼羞成怒,凑近彭天霸耳边低语:“既然是小淫贼,那他谁都能偷。哪天连你娘也偷了,你叫不叫娘?”

  彭天霸脸皮奇厚,非但不羞不恼,竟轻声笑道:“俺娘对那小混蛋视如己出,从小就疼爱有加,这种奇思妙论料想绝无可能。”

  都怪彭小妹耳朵甚尖,也不知道这种小两口打嘴仗她很是不方便听见,居然也在一旁插言道:“太平哥对娘敬重得很,见面一向都是先鞠躬后说话,嫂子不用担心。”

  阿珠有苦难言,她怎么会是担心,她这会儿简直恨不得跪求老天爷开眼才对。

  只怪阿珠手上软绵无力,暗中一番拧来掐去,彭天霸像丝毫不觉得肉疼,皱起眉头轻声冲小妹问道:“云家这边没有,死小子还会去哪?”

  小妹思索良久,“我记得听灵儿丫头说过,探月楼的明月姑娘天生丽质,装扮入戏活灵活现,村姑艳妇演谁像谁,有好几次,太平哥都让她扮成动儿姑娘的样子在身边侍候。会不会哥哥新婚,他又忍不住念起动儿姑娘?”

  彭天霸灵犀通透,顿然恍悟过来:“那应该没错了,不过依我猜,今晚他一定不是让明月扮成动儿姑娘的样子。我们抓紧时间快走,定要坏了他的好事。”

  小妹奇道:“我却猜不出,除了动儿姑娘他还能想谁?”

  彭天霸话也不肯多说,顿时背起阿珠发力狂奔,“你大哥惹他今晚心烦,你说那小混蛋还能想谁?”

  小妹咦了一声,“你也能惹他心烦?前段日子我看总是哥在心烦,讲来听听,怎么才能惹他心烦?是不是你背着太平哥轻薄了灵儿丫头?那倒困难得很,灵儿的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让你靠近她身边十步。”

  见彭天霸始终装聋作哑,小妹不依不挠追问道:“哥怎么不说话?居然能让他心烦,我也想找机会试试。”彭天霸脚下风声飞掠得更急,倒不是故意卖弄起玄虚,这种事情当着小妹,不,当着任何人,那也是打死不能明说。

  阿珠自小环境单纯,心机也向来简单,一时间听不明白,暗暗猜测很久,还是猜不出头绪。咬着彭天霸耳朵悄声问:“老彭,你到底心里有什么鬼?”

  彭天霸咳了两声,“俺就是偷偷吓了他一次。咳,做人果然不能太过分,他自己坏事做多了心里有鬼,经不起鬼吓,却不能怪我。”

  小妹哧地一笑:“哥你就好好吹牛吧,鬼吓?如果这世上真的有鬼,第一个试着捉来玩的,一定是太平哥。”

  探月楼远远在望。门前两串灯笼已经熄了,如果还有夜戏,正当开幕上演。

  阿珠在彭天霸耳边悄声问:“那小混蛋究竟会让明月姑娘扮成谁?你和小妹心里什么都知道,偏偏我一个人不知道,觉得像是个傻子。”

  没想到已经凑老彭这么近,都又让小妹听见,没心没肺地接口道,“待会儿嫂子见了可别生气,今晚太平让明月扮的那人一定是你,我能猜错,哥从小跟他同穿一条裤子长大,这种事一定不会猜错的。”

  正值彭天霸跃身过墙,阿珠浑身一软,差点从他背上狂摔下来。悄悄喘了半天,忍不住低问:“那混蛋真找人扮成我的样子,你也不觉得生气?”

  又是小妹轻笑着接口:“嘻,只要他不真的去偷嫂子,我哥怎么会气?哥心里骄傲还来不及,这世上我看除了太平哥他娘,他竟不敢去偷的,也就是嫂子你了。”

  阿珠见小妹说的轻巧,铁了心只问彭天霸,“我想听你回答。”

  彭天霸道:“咳……小妹说的没错。那混蛋一直对我很好,做事就算过分了点,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阿珠又是心跳,又是惊慌,这算什么朋友,又算什么兄妹?既然兄妹两个一口咬定太平会让明月扮成了自己,仗着此时天黑,别人看不见自己脸红,她真想仔细看上一眼,他要她陪着喝酒说话,还是睡觉轻薄?

  她心中仅是刚一闪起睡觉轻薄这种念头,腿缝中竟忽然一热,娘啊,热了居然再热,真是要羞死人不成?

  更让人羞愧难当的是彭天霸,一只杀千刀的脏手早不摸晚不摸,这时候借着托自己身体稍微向上的机会,忽然顺水推舟,一把摸了上去。

  股缝间不知不觉间温热一片,似有一股烫烫的热流热湿了底裤,她该怪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还是该怪死老彭摸来得不是时候?

  阿珠全身一阵酸软无力,双手搂紧了彭天霸的脖子轻颤,分不清心中惶恐还是后悔。

  【戏外戏】

  月楼是规模很大的一座戏园。

  月黑风高,三人贴着围墙悄悄行走,正要探清园里四处分布的哪座小楼内还有人声笑语,彭天霸脚下猛然一顿,“小心!”从腰间反手抽刀连连挥出。

  远处嗖地传来一声破空轻响,一支羽箭忽然毫无征兆地激射而来。

  暗夜中风疾迎面,连珠般一箭跟着一箭,彭天霸一连串挡开了四五箭,等不及他放下背上的阿珠,呼吸稍稍一停听见弓弦又张,这次弦声更近了许多。

  小妹急声呼道:“前面是不是灵儿妹子?”

  一条黑影唰地扑至三人身前,黑衣黑蓬斗笠遮面,仔细看过去,果然是身材娇小婀娜的灵奴。

  彭天霸额头几颗热汗滴下,忍不住放声怒骂道:“死丫头想杀人吗?娘的,你伤了老彭不要紧,万一伤了我家小妹和阿珠,拼着跟太平翻脸,老子也要……”

  向来羞怯温婉的灵奴鼻中却轻轻一哼:“你想要怎样?不过是少爷在一直让着你,真以为你也算是爷了?”

  彭天霸呼吸突然一窒。

  暗夜之中,不远处灵奴身上竟一瞬间透出了无边杀气。言语态度可以作假,这漫天的杀气却做不出一丝一毫假来。彭天霸慢慢放了背上的阿珠下来,胸中豪气顿生,“嘿嘿,反正此刻你家少爷不在,死丫头大不必给老彭面子。”

  灵奴轻喝一声:“那就不给。”黑暗中身形微微闪动,一道寒气已冲天扬起。

  彭天霸不退反进,叮叮连响了几声,点点火星迸现,一眨眼两人刀锋相接已经数下,灵奴轻轻一退,瞬间飘然又来。彭天霸身形又进,叮叮叮再是数声连响。

  小灵奴刀疾身轻,彭天霸人凶刀准,几十声密密麻麻刀刃相击响过,灵奴已被迫退了十步之多,口中轻呼一声:“彭爷真是好刀法,只是还不知道,能不能真的胜了灵奴区区一个奴才。”

  一团黑影漫天飞起,却是灵奴甩了身上的长蓬。

  长蓬飘飘迟迟不落。灵奴发力再次冲过来,出手已然更急更快,两刃刀锋叠在一起一串串响过又响,这次两条黑影进进退退,灵奴发力斗狠寸步不让,彭天霸轻笑道:“你轻功再好,不边跑边打,这种拼法占不上一丁点便宜,还是回家让你家少爷多教你几天再跟俺打。”

  灵奴冷冷哼道:“谢谢彭爷出言指点,奴才这就跟你边跑边打。”

  她身形飘然轻退,彭天霸嘿嘿笑道:“不用比也知道没你这死丫头跑得快,傻子才会去追。”

  灵奴却根本不等他追,身形还在半空,弓弦疾声一响,她竟又搭箭来射。

  弓弦一串响过又响一串,轮到了彭天霸手忙脚乱,舞动钢刀拨打不停。趁灵奴一轮射完换箭的空档发怒狂追,灵奴绕开圈子三步两步轻松摆脱,还有空闲发箭偷射。追追停停,彭天霸忍无可忍,怒声骂道:“你家少爷就教了你这种缩头乌龟打法?”

  灵奴曼声道:“少爷自然不曾教过,缩头乌龟打法是彭爷刚刚教的,高明得很,果然让灵奴佩服得五体投地。”

  彭天霸一时间无可奈何,钢刀端在胸前喃喃骂道:“死丫头不学好,老彭就看你身上带了多少支箭来。”

  灵奴轻声笑:“这已经是最后一把。”居然叮叮当当连响了七声,破空冷箭稍停,灵奴一退去得更远,细细地身影疾飞上了房顶。

  彭天霸闷喝一声,顿时狂追而上,人还在半空,忙又挥刀挡过,劈哩啪啦乱响,他人被迫落在地面,眼前淡淡烟粉飞扬,灵奴在房顶娇笑,“箭虽然用完了,这满房满院的瓦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完。”

  彭小妹轻声叫道:“灵儿妹子,你今天是怎么了?”

  灵奴冷冷道:“爷特意吩咐过不让告诉你的事,彭姐姐以为灵奴有胆子说?问也问你的亲大哥去,他背着人做的好事,难到竟以为没人知道?”

  彭天霸一时又惊又怒:“不知道死活的臭丫头,太平既然特意吩咐不让你说,为什么又在这里啰嗦挑拨?亏你你嘴里一口一声爷叫着,这样胆大妄为自作主张,提前问过你家爷没有?”

  灵奴像是微微一愣,“爷这会儿虽然不在,要打要罚也是灵奴自己的爷才能作主,轮不到彭爷在我面前乱耍威风。”

  死丫头嘴里虽然硬着,话里却已经不敢再煽风点火。彭天霸心中悄然一松,却听小妹轻声发问:“哥,你到底做了什么蠢事?灵儿妹子说要我问你呢。”

  彭天霸正有苦难言,一旁阿珠居然也不知深浅跟着问道:“是啊,究竟什么事如此有趣?”

  彭天霸闷声道:“你们都觉得很有趣吗?老彭此刻焦头烂额,只有见了太平才能说清。灵儿,那小混蛋现在在哪?快带老彭去见他。”

  灵奴道:“只怕不行,爷好不容易想个法子哄自己开心,谁想过去捣乱,都要先过了灵奴这一关,彭爷准备好没有,我这里又有一叠瓦片要出手了,你自觉离小妹姐姐和阿朱姑娘远点。”

  嗖地一声暗器飞来,彭天霸躲也不躲,挺胸硬是一接。啪然一响瓦片碎裂,也不知砸中他身体什么地方,房顶上灵儿一呆,这才悄然停手。

  小妹轻声道:“灵儿妹子信不信得过我?信得过带我一个人过去找他怎样?”

  灵奴飞快道:“那也……”她跟小妹交情太好,话只说了一半,下面不行两个字,却没办法出口。

  小妹心中一气,顾不上夜深人静这里是别家庭院,顿时放声高喊:“太平哥……”屋顶灵奴急急扑下,一把捂在小妹的嘴上,“姐姐别叫,我带你去。”回头轻声喝道,“你们两个不许跟着。”

  两只手儿扯在一起,灵奴手上薄薄的鹿皮手套还沾着些瓦屑尘粉,小妹随她奔出了一程,心中余怒未消,冷冰冰问她:“灵儿妹子今天古怪得很,怎么不容分说出手就打?”

  灵奴听出小妹生气,脚下一停,久久才道:“少爷今天……被你那混蛋大哥气得像是疯了,日落从城外回来的时候,他抱着我乱滚乱跳好像哭过,眼角有泪却不承认,嘴硬说是有风。小妹姐姐,我们明明坐在车里,哪会吹进什么鬼风?”

  小妹吓了一跳:“他……哭?”

  灵奴低声道:“我跟了少爷十七个月,还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只怪我的刀法不好,如果刚才打得赢你哥,真想在他身上刺上几个窟窿。”

  小妹喃喃道:“你才十几个月,我认识他十几年,连一次都没见过。灵儿妹子,太平有没有说我哥怎么气了他?”

  灵奴心里一慌,拉着小妹又走,“我被他的样子吓傻了,怎么敢仔细追问?见了他你最好也别多问,也许,让他疯一晚上就没事了。”

  小妹轻轻道:“怎么可能不问个清楚?他为什么竟然会哭我都不知道,以后,每天夜里睡不着,还不把人烦死!”

  前面两条纤细人影悄然离去,阿珠怯怯扯了扯彭天霸的袖子,彭天霸凛然道:“不过是个丫头小奴才,她说不许跟,难道就真的不跟?尽管跟老彭走!”

  老彭说的凛然生威,阿珠心中也是一振,伏上老彭后背,凑在耳边轻声问:“你刚才像被打中了一下,要不要紧?”

  彭天霸心中一甜,“女人动起手来花拳绣腿,简直跟挠痒差不多,难道还能伤了老彭?”手正托住阿珠浑圆的两股前行,偷偷向她腿缝里一摸,触手娇嫩软软柔柔,胸口却被阿珠轻轻一掐,本来被瓦片击中有些疼痛,顿时飞得无影无踪。

  几个起落,前方一幢两层小楼内灯光发亮,灵奴和小妹身影伏上一片屋檐,彭天霸悄悄绕了半圈,从另一边屋檐跃上,阿珠浑身发软,轻声问他:“老彭……如果那混蛋竟叫人扮成我的样子戏弄,你敢不敢替我骂他?”

  老彭话里有话,轻声回问:“他如果心里想你,难道你真的生气?”

  阿珠一羞,缩在彭天霸肩头喃喃道:“你当阿珠成了什么?我现在已经是你的老婆,别人谁也不行。”

  没想到彭天霸不知廉耻,居然嬉皮笑脸追问:“娘子的意思,是以前就行?”

  阿珠良久无言以对,探手重重在他腰上拧了一把,想就此撒娇翻脸,却被彭天霸一把搂紧肩膀伏身去房檐,就着房内灯光明亮,悄悄向屋里窥去,只看了一眼,顿时惊讶得连气也喘不出来。

天下太平(卷二)10

    【戏中人】

  屋子里四个角落都撑着明亮的纱灯,把不大的一间小厅照映得仿佛是白天。靠房间北墙摆放的一张木床却真不小,一男两女三条白花花的身子,衣衫尽解挤在同一张大床上。

  西门太平双手端着一女的雪股抽动正欢。

  身下那女子一双嫩白的脚腕高抬,绷紧了纤纤脚趾轻搭在太平肩上,口中娇声细语轻喘连连,被一阵急抽慢送操得一双媚眼半睁半闭,圆圆的屁股被掀得离了大床,胸口两团嫩乳上下弹动,情景说不出的淫靡入骨。

  只看那女孩发型修饰淡妆敷面,倘若不是一腔酣畅的淫意简直要从整张潮红的脸上滴落出来,身姿神情陌生放荡,十足另一个活生生的云家阿珠。

  窗外屋顶上阿珠只看了几眼,猛然听见房中太平低吼了一声,小弟像骤然间吞食了大口春药,逮着身下那女孩股缝里细嫩的红孔连着杀了个七进八出,这才停了下来,整根小弟沾满了亮晶晶的淫液,硬梆梆露出了大半,大是雄浑威猛,大是凛然吓人。

  阿珠心头一时又荒又怯,自知不该盯紧了细看个不停,无奈浑身酸软无力,脖子久久转动不开半寸,就连眼皮也失去了知觉,双眼越睁越大,顿时想要哭出泪来。

  「娘的!」彭天霸喉咙里低低骂了一句,悄悄凑去阿珠耳边:「那小淫妇脸上扮像虽然像了个足十,胸脯却没有阿珠这样丰盈饱满。如果不是脱得这样赤条条戏弄,搞不好老子真的就要吃醋。」

  全身僵硬了良久,阿珠终于喘出一丝气来:“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像我。那又脏又臭的戏子扮的绝不是阿珠,老彭,你去帮阿珠杀了她!”

  彭天霸却像闻所未闻,忍不住重重吞了口馋涎,「嘿嘿,如果俺猜得不错,身后帮忙那个定是你娘,好阿珠,快告诉老彭,光了身子像还是不像。」

  另一个裸身妇人双膝跪在西门太平身后,手搭在太平屁股上温柔推来送去,死淫贼圆圆翘翘屁股玉色一样润白,几乎把妇人雪白的手腕也比了下去。

  帮忙的妇人动作甚是娴熟,双手推来送去节奏恰到好处,听见老彭说原来是在帮忙,心思单纯的阿珠这才知道男女房事荒唐无边,竟然还有帮忙助力一说。

  阿珠睁圆了两眼去看,妇人光洁的脊背冲着这边,只露出了曲线柔美的肩膀和细软腰肢,身子偶尔向前倾去,雪臀滚圆,丰乳垂荡,却始终没机会侧脸回头,总也看不清真切的神情扮相。

  阿珠一时心中又气又急,掐着彭天霸大腿低声怒道:「死淫贼正戏弄的那小淫妇分明是明月,为什么帮忙的却要说成我娘?那是……明月她娘。」

  房内西门太平忽然道:「阿珠姑娘,你这样就不对了。」阿珠伏在屋檐吓了一跳,多亏身旁彭天霸手快一把搂住,才没有措手不及跌落下去。

  却是房内那位扮阿珠的明月姑娘轻声问:「太平少爷,请问奴婢究竟哪里做得不对?」

  太平道:「你叫我太平少爷就是不对。之前不是已经给你仔细讲过,我们两个是要好朋友,闺中密友也好,暗中惺惺相惜也好,在今晚之前,我们还是清白如水的朋友。朋友间哪来这么多客气,称呼中还要加上少爷两个字?」

  明月娇声叫:「太平……别只顾说话,人还要多动几下。」

  太平道:「只叫声太平也不对,感觉太亲呢了一些,倒像是相好多少年了。叫我……西门吧,亲密中保持点距离,尊重中透着丝熟悉,这才是朋友的味道。」

  明月腻声道:「西门……我要。」

  这一声西门我要叫得更是销魂,娇媚入骨呼唤声中,明月脚搭在太平肩头,轻轻抬动起身子,雪股碰到太平发出啪地一声轻响,喉咙里又连连呻吟了几声,直听得连屋外彭天霸也像忍受不住,贼手又偷偷模上阿珠的臀缝。

  太平不喜反怒,一巴掌打在明月连连抬动的嫩臀上,「阿珠,你他娘的还是个处子,你还记不记得处子是什么样?该我要你才对。」

  明月大是委屈:「明月十二岁就被人坏了身子,哪还记得处子的滋味?刚才被你弄得大是舒服,这会儿除了想要,还是想要。」

  太平啪啪又是两记重掌落下,「我既然不是少爷,你也不能自称明月,你是阿珠。别忘了你现在是处子之身,这是第一次跟男人上床,怎么能心急成这个样子?」

  明月道:「阿珠……阿珠守了十几年还是处子之身,当然心急如焚。西门,快来。」两只脚儿一阵乱踢,脚跟落在太平背上,发出几声轻响。

  西门太平重重悲鸣了一声,再也憋气不住,回头骂道:「翠姨,你这死闺女多久没碰过男人了?再他娘的这样瞎胡捣乱,小爷坚决要求换人,换个没开苞的闺女过来。」

  翠姨浅浅轻笑了一声,「花得起大把银子来听探月楼的夜戏,又像西门少爷这样俊俏风流的妙人,实在是难得一见。别说明月丫头年纪还小,连翠姨我每次被你弄到飞上天去的时节,哪还顾得上做戏?你不如先将就一点,干脆让这丫头过瘾一次,再慢慢跟她讲戏也不迟。」

  西门太平勃然大怒,「哈哈倒真十分奇怪,为什么小爷我花银子,竟要让你们先爽?」

  明月竟然娇声叫道:「睡得起云家阿珠的人多,可睡得起西门少爷的,整个杭州城只怕难找。西门,如果你愿意反过来收钱,云珠今晚倒想试试。」

  什么叫……睡得起云家阿珠的人多?

  直听得屋外正牌阿珠心中一阵委屈,口中却苦苦说不出话来,只下了恶毒重手去拧彭天霸出气,还好彭天霸心疼自家娘子,任阿珠怎样用力也不挣扎,悄悄俯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娘子别听一个小戏子胡乱放屁,睡得起云家阿珠的,天下除了老彭,再也没有别人。」

  两人身子贴得近了,阿珠腮边淡淡地香气扑来,老彭心神一荡,张口含上阿珠的耳垂,舔咬厮磨,害得阿珠身子一软,手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下来。

  西门太平惊奇咦了一声,「云珠……嗯,就是这样跟我说话,连名带姓自称自语,多了些自尊自重的韵味,听起来大有感觉。你好歹也算是大家闺秀,别装得像个小淫妇似的。阿珠,你仔细想想,大家闺秀,对,大家闺秀……」

  一边循循善诱,一边悄悄挺动了几下身子。身下明月咬唇吸气,细微微嗯了一声。「西门……你真心疼云珠,就不要动几下停几下,痛就让人痛死,快就让人快死。男人,不是天生该哄女人痛快的吗?」

  这一串低语鼻息悠长温柔,一时分不清她在演戏还是动情。

  太平低声道:「阿珠,我……也不明白这样是对是错,老子一辈子没有什么朋友,难得有人敬重我抬举我,最珍爱的东西也肯送我,既然知道最好的朋友心里拿你当宝贝,难道也要贪心去跟他抢?」

  枕头旁丢了条淡绿色的肚兜,太平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扯过来轻轻盖在明月胸上,双手端起明月的嫩股,一阵轻送轻摇,弄得明月低声娇吟,连那翠姨也像有些眼热,从身后贴紧过去,双乳悬在太平背上缓缓婆娑。

  明月闭起眼睛轻颤,娇声低问:「西门,你莫非嫌云珠身子不够美吗?为什么要拿了东西盖上?」

  太平轻轻道:「原来遮起来更美,俺刚才竟没有发现。」

  明月微微一笑:「更美有多美?」

  太平无耻轻笑道:「还要问你自己的相公才能知道。」

  彭天霸的喘息一点点渐渐加粗,喃喃道:「阿珠,这下老彭忍不住真有些吃醋了。倘若那小娼妇脸畔边头发再零乱一点,我绝对会以为他正弄得那小娼妇是你。」

  老彭话音未落,房内太平已伸手撩起明月一绺发丝,揉乱了撒落上她的脸颊,俯下身子温柔问道:「阿珠,他好还是我好?」

  明月双臂软软环上太平的颈子,口中一阵浅吟低语,「当然你好。西门,在云珠的心里,永远是你最好。」

  太平在明月屁股上重重击了一掌,道:「娘的,台词又记错了!」

  啪的一声,明月被太平打得身子胡乱扭了两扭,「你真要问……这会儿当然是你好,可彭郎是云珠一辈子的依靠,连你也说他心里拿人家当宝贝,他……当然更好。」

  太平低低道:「嗯,你这样说,我才安心。」

  明月像是大为惊奇,忍不住睁大了双眼:「却究竟是为什么啊?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非逼着女人夸别的男人更好?」

  太平悲从中来,「亏你还号称探月楼的头牌,你她娘的到底会不会演戏啊!翠姨,换人换人,老子实在是爽不下去了。」

  明月憋不住格格一笑:「只怪你自己戏编得太差,把人憋得心里百般难受。不演就不演,现在换成我编你演,保证你飞快就爽到。」

  太平小弟只拔出一半,听见明月一个爽字吐得痛快无比,就着明月嫩股腿缝中明晃晃的水色,悄悄又插进去一些,「说来听听,咱们谁演谁,怎么演?」

  明月双腿轻压,嫩股轻抬迎合他深入更多,「今晚夜戏的银子我请,现在我演回明月,你演明月的相公金榜题名回家,久别胜新婚,亲亲太平快来。」

  太平道:「不是演你相公吗?怎么却叫亲亲太平?」

  明月娇声撒道:「明月的亲亲相公也叫太平,怎么,难道不行?」

  只怕……不行!

  一瞬间屋外房檐伏着的四个人,有三个同时给出了同样的答案。只有阿珠早已经丢了三魂七魄,被房里青天白日般的淫戏弄昏了头,竟忽然在想,原来做戏子也能这样爽快,想演谁就演谁,不知道要老彭偶尔灭了灯演一演太平,他肯还是不肯?

  太平果然不负重望,断然道:「小爷绝不贪心出演别人的相公,你想陪老子爽上一次,闭上眼睛当是天黑、忽然淫贼闯入把你奸了吧!」

【戏外情】

  小混蛋西门太平天生就该是淫贼。

  他做起淫事堪称驾轻就熟,端着明月的身子操弄起来,就像彭天霸后院耍刀,彭小妹桌前添饭,小灵奴林中曼舞,云阿珠……貌似到现在为止云新娘能引以为美妙的,除了做梦甚美,目前还没发现什么。

  明月被弄得口中连连娇叫呻吟,头发披散了半边遮在腮边,刚才盖在胸前的肚兜滑落一旁,两只乳儿倒挂乱抖乱跳,嫩白的肚子也突突起伏乱颤。夜静得房外一片落叶飘下似乎都能听见,肉帛相接发出的一声声轻响,因此格外清晰入耳。

  忽然听见房内明月狂喘急叫:「亲娘,快加力推上几把,女儿要……飞了!」

  阿珠悄悄探头再看,那翠姨双手捧了太平的屁股连连疾推,撞得太平肩上的两条白腿直要掀上天去,太平屁股忽然一抬,一条蓬勃小弟猛然抽出,股股浓稠汁水劲射不断,一条白线从床上那位阿珠,不,明月姑娘胯下的乌黑草丛,直喷到她嘴角。

  西门淫贼恶形恶状的一条小弟,如此张牙舞爪乱抖不止,灯光明亮,照的肉棒上水色淋漓纤毫毕现,阿珠深知不该继续再看,猛然向后一退,才发觉彭天霸一手不知什么时候摸进了自己的裤子,一两根手指更贴着臀缝探进自己股间。

  阿珠浑身酸软,好半天终于透过气来,狠狠抽出彭天霸脏手一摔,想开口骂他两句,却见彭天霸仍死望着房内神不守舍,连手被自己摔开也懵然不觉。阿珠隐隐又有些好奇,鼓足勇气再次探头看去,暗暗发了重誓,这绝对是看最后一眼。

  翠姨一手托了水色映着肉色的小弟,拿起一条丝帕轻轻擦拭。温柔拂拭之间,小弟渐软渐消,已经没有刚才的可怕狰狞。翠姨此时却已经半转了身子,胸满腹白全身曲线柔和匀称,生得当算是极美,可是目光落在她的面孔,阿珠才觉出一脸陌生,扮的并不是自己阿娘。

  身旁的彭天霸身子有点轻颤,既不像男人动情,又不像癜风发作,阿珠轻轻拉他一把,彭天霸愤然后退了几分,阿珠急急轻声申辩道:「那女人不是我娘。」

  彭天霸半天目瞪口呆,默不作声良久,才喃喃道:「绝对就是你娘。西门死淫贼如此不要脸,老彭要不要跟他拚了?」

  房内噗噗两声轻响,灵奴和小妹越窗跳了进去。

  西门太平似乎十分惊奇:「你们怎么来了?咦,小妹把嘴噘得这么高,在怪我今晚没去陪你吗?」

  小妹一张小嘴噘得委屈无限,「连灵儿妹子接近十丈之内你都知道,怎么可能察觉不出我们早已经来了。太平哥……我哥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害你这样生气,连我娘自小那么疼你,你都找人扮了戏弄?」

  原来那翠姨推来送去忙了半天,扮得居然是可爱的老彭他娘?

  太平厚颜无耻嘿嘿笑道:「你王八蛋大哥对我好得很,对小妹你也好得很,我怎么会跟他生气?刚才只顾着淫乐开心,觉察不到外面有人,这三更半夜外面风冷,早知道你这时候过来,肯定出声叫你进房,小妹千万不要跟我生气。」

  阿珠暗暗有些惊惧,不知道西门小贼是不是真能察觉外面有人,低声道:「天……霸,不如我们回家?」

  西门太平轻轻咦了一声,「外面竟然还有人来,听呼吸声粗重上火很是熟悉,难道竟是天霸大哥不成?」

  彭天霸再也忍无可忍,张开臂膀搂紧阿珠一跃而下,房中烛火被风吹得一晃,太平披了件长衣曼然而起。

  床上赤裸裸的二女神色大是惊讶,手忙脚乱扯起衣衫被单胡乱遮挡,太平漫无愧色伸长了两脚,让灵奴半跪床前帮自己套上鞋袜,满不在乎无耻一笑,对床上手忙脚乱挡个不停的二女道:「明月、翠姨,你们都先退下,让小爷跟朋友说上几句私话。」

  小烟翠母女遮衣而退,明月和阿珠身形交错的瞬间,太平忽然叫道,「明月等等。」明月脚步稍停,太平神情轻佻望了望明月,再望了望阿珠,仔细端详了两眼,「放在一起比对果然还是有些差别,明月,下次再演……」

  阿珠被西门神情间轻薄吓到羞到,悄悄靠紧了彭天霸一点,一时不知所措,只去扯他身后的衣襟。

  彭天霸怒道:“小烟翠你跟老子听好,如果还敢再有下次,老子发誓把你几个闺女通通先奸后杀!”

  四目遥遥相撞,太平懒懒望着老彭,老彭冷冷瞪着西门。

  小妹轻轻走去太平身前,柔柔去拉他的手:「不管我哥做了什么错事,他一定不是故意的,太平哥,你看在小妹的面上,有话问个清楚好不好?」

  太平却不看小妹,鼻孔里淡淡哼了一声,「我只要小烟翠一旁服侍。如果不是看小妹的面子,彭天霸,以你这么多年对西门小爷人品的了解,你觉得我会怎样?」

  彭天霸低声问:「或许之前老彭有些误会了你,难道你这小混蛋就没有误会老彭?」

  太平惊奇道:「误会?」

  彭天霸慢慢道:「倒是你该先对老彭解释清楚,你自己心里到底有什么鬼,才会被我轻易吓到。」

  太平低低问:「就是随便吓吓?」

  彭天霸重重道:「俺心里疼了一辈子,难道还比不上你?」

  四道目光在空中来回进退,上下左右盘旋飞舞,看得其它三人都是目瞪口呆。太平忽然嘿嘿一笑,放声道:「彭大头,做人要厚道,这件事算是彻底扯平,今后谁也不许再提!」

  彭天霸气喘难平,太平轻声问:「怎么你不服气?我是真偷了你老婆还是你……妹子?我跟小妹不算偷,早定好了日后归姓西门。小妹你说,今天这事算不算扯平?」

  小妹求之不得,也不管怎么会发生今晚这般乱七八糟的一幕,立刻脱口而出:「算。」

  太平抱过小妹在嘴上一亲,对彭天霸笑道:「现在觉得妹子好还是老婆好?彭大头,以后多多用心疼好自己的老婆去吧。」

  彭天霸长长吐了口恶气,「娘的,这探月楼有没有烈酒?」

  太平嘿嘿一阵淫笑:「喝酒也要回家去才喝得痛快,没记错,今晚应该是你这混蛋的洞房花烛,我们在这里浪费个狗屁时间?」

  看他笑得如此开心,彭天霸有心发飙,嘴巴张了几张,脱口却道:“既然你还记得,那还等个鸡巴?”

  始终默不做声呆在一旁的灵奴,忽然轻轻冲彭天霸一跪。

  「奴才在这里给彭爷认个错,谢谢彭爷刚才手下留情,更请彭爷大人大量,别为了奴才不懂事气到了身子。」灯光下,她衣衫上胸口肩头有几处细微碎片破开,暗夜中贴身近战的一刻,彭天霸真的肯痛下狠手,她自然早已身受重伤。

  太平有些惊奇,「乖乖灵儿居然吃亏了不成?趁着这会咱们这边人多,阿珠新媳妇害羞想必不会出手帮他,快快讨还回来,他绝不敢还手。」

  彭天霸闷声道:「你这混蛋还真是护短得很,连身边一个小奴才也不能见她吃亏,也不怕把奴才给惯坏了,出去惹外人笑话!」

  太平一把将灵儿从地上拉了起来,「谁说灵儿只是个奴才?小爷就是想存心惯坏她,不然以后怎么收在身边当宝贝藏着?你别跟灵儿呕气,换成真是个奴才也敢得罪你,不把她屁股打开花陪罪,怎么对得起你这样的朋友?」

  灵儿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想起屁股开花忽然有些害怕,小身子竟微微有些发颤。

  最好奇还要算阿珠,她什么都弄不明白。就算想背着人找老彭问问,也想不出该从何问起,只有压住满腹的疑问默不作声。

  探月楼外夜色更深。

  彭天霸拉紧阿珠的手,低声道:「西门小贼嘴巴虽甜,俺老彭为人却更加厚实,你跟俺在一块越久,就越会明白。」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西门……始终不敢碰我,老彭,人一辈子有你这样一个朋友,一百个阿珠也换不来。」

  彭天霸嘿嘿一笑,「所以,阿珠才是老彭的那份珍宝,在我心里,你就跟那小混蛋一样重。」

  阿珠身子一点点跟彭天霸贴得更紧。

  手渐渐跟他一起攥出了汗,这几乎不小心错过的厚厚幸福,她再也不想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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